蓝色戒指上。蓝色晶光微粒渐渐幻化成一幅景象:白菲狐在冰寒的溪水边淘洗衣裳。她哈着双手。芊芊玉指冻得通红。那堆淘洗的衣裳里。赫然有不少婴孩穿的小衣小裤。
天饱激动不已。看來白菲真的诞下了他们的孩儿。可是这是何方她身处何处。天下之大。她能栖身在哪个荒郊野岭。
他启动阴阳四瞳。极目望去。可惜蓝戒上发出的微微晶光很快失去光泽。微粒慢慢复归戒指的本面。他只來得及看到那晶光微粒幻化成的景象中。白菲身后、溪水岸边有间草房。上面挂着一面明黄黑字的酒旗。隐隐写着单个“杨”字。
他又取出“启天宝钥”内藏着的那尊小铜塔。
这些年过去。铜塔似乎也蒙上了一层岁月的锈蚀。笼罩周身的黑气也稀薄了不少。
天饱有些脸红耳热。将铜塔端放于石桌上。问道:“阿、父。你可知晓白菲去了何处。生生把人急死。她已为我诞下麟儿。你也当爷爷了。偏偏现在我有大事要办分身乏术。求指点。”
这是他第一次喊妖道为“阿父”。那铜塔骤然腾起一道青光。良久。妖道的魂魄才悠悠地从铜塔中应承了一声:“唉……”这声唉。颇有沧桑之感。也带了许多欢喜。
妖道说道:“饱儿。你可知白菲乃是狐精。如何能帮你诞下人胎。”
自从土山下村那对肉身父母殒命。天饱已很久未曾听到有人喊他饱儿。顿时热泪盈眶。但是他对妖道的发问。想了又想。还是不知。
“傻孩子。她为了诞下你们的孩儿。不惜自断狐根。”
天饱瞪圆双目。急问:“狐根。”
妖道话音凄然:“便是放弃了狐精修炼法体。只图做回凡人。狐根一断。精元溃散。她怕是只有两载光阴可活。”
“甚么。”
妖道此言如晴天霹雳。将天饱劈得六神无主。白菲竟然只能再活两年。不。这绝对不可能。
“阿父。你沒弄错。白菲虽然身子弱了些。但怎么可能只能再活两年。。”
“若不是真的。为何那日我有意要警示与她。企图拆散你俩。我看这狐精与多数滥情狐女不同。守护挚爱坚贞不屈。可也正因为这样。她的宿命便很凄惨。饱儿。此事也怪为父。”
“怪你。”天饱的声音冷淡了一下。
妖道的声音有些愧疚:“当初为了让你拥有无敌法体。我曾借‘天噬煞星’陨落而设法阵。将煞星元神接入你的精元之中。”
“这是何意。”天饱还是听不太懂。他的身世离奇叵测。从嗜血童子、身负嗜杀之印。到如今的天噬煞星。每次新的发现都更为可怖。也让他倍加想挣脱这个血腥的宿命。
“我用法阵替换了原本应该成为煞星的那个婴孩。换成了你。饱儿。你实则是天噬煞星转世。天噬煞星还是幼童的时候。在天庭便唤作‘嗜血童子’。”
对妖道的这番话天饱并沒有太多感触。妖道作为他的精元之父层出不穷地搞些新花样他早已习惯了。可是。这天噬煞星。和白菲的宿命又有何关系。
“莫非我的宿命连累了白菲的宿命。”天饱问出这句话时。声音已经颤抖。
“天噬煞星。激发吞噬法力则可大展雄图霸业可期。但是。那是一颗孤星。无论有多少仰慕追随之人。最终都会离你而去。饱儿。我怎知你心性仁慈厌恶杀虐。如今你不但沒有激发出煞星潜能。还会孤独终老。我、我实在对不住你。”妖道的声音难过起來。
天饱登时手足冰冷。他居然是颗吞噬至爱性命的“天噬煞星”。
谁爱上他。都会先他而死。
他呆立了片刻。冷冷问道:“素闻天庭有种‘转灵丹’。若我服下也能改了煞星宿命吗。”
妖道的魂魄未曾回答。妖道实则也不知那“转灵丹”真正的法力如何。他苦心造诣。将天饱推送到世上。岂知儿子事事都与自个作对。权势财富、无边法力。在这小子眼中都无足轻重。倒是把情义整天挂在心上。妖道痛感造出天饱真的是太失败了。生平最大失策。便是这个和自个对立的逆子。
天饱不再追问。默然将铜塔放入启天宝钥中。铜塔瞬间迸发出又一道青光。妖道的声音传出:“白菲应就在鲁州府辖内。你多派些弟子寻访。应能找到。”
“谢了。”天饱双目中水气都已消散。一股对妖道的彻骨恨意无法抑制地滋生。他淡漠了应了一句。
“还有。你此番若是去武当山。勿要硬拼。以你目前炼到通顶之境。在思全真人和黄极真人面前至多只能算个护法罢了。危急关头。切记地角异魔那七星拐可拿出來抵挡一阵。”
“这七星拐能与我的三宝一同催动。”
“非也。七星拐乃是地角异魔那老魔从天边地角淬炼的魔宝。你如遇到凶煞阵法招架不住之时。七星拐会引发北斗七星法力给出指引。让你发现敌手阵眼所在。”
妖道停顿了片刻。又道:“你莫将武当山全真派道士看成龙虎山般好接近。思全真人的老祖张三丰。便是个目中无人的家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