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小心忽略了,并没有看到这一切。
“西西,我们重新开始,”他轻轻开口,距离她太近,近到他说话的时候,唇都擦过她的。
夜太静,她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如擂如鼓……
“以前是我不好,我后悔了,我不想再放开你,”低沉的声音穿透每一寸空气,震在了她的心上
她终于等到他这句话了,她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等不到,可是……
酸涩的液体直逼鼻尖,她闭上眼,不敢看他的样子。
“对不起……”他们教缠的呼吸里,她的这三个字如一把刀,将缠着的一切凌乱切断。
她感觉到箍着他的手臂明显一紧,似是没料到她会拒绝,似乎又不甘心,“我知道过去是我不对,你不用这么快回答我,你可以……”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她轻轻打断:“我结过婚了。”
一股冷气向她扑来,虽然没有看他,却是能感觉到他冷厉的目光,霍正禹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一字一字清晰无比地问:“你说什么?”
她睁开眼,只是望着他肩头背后的黑暗,低低重复:“我结婚了,四年前,在美国……”
紧抓着她的手一寸寸放开,肌肉释放的疼痛,传到她的心底,她轻轻抬起头来,黑暗中,他的脸冷的骇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足以把周围的空气都冻住……
可是,他的神色更像是被霜打了一般的颓然,她不知道,她的一句话简直是将他从万米的高空,一脚踹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看着这样的他,上官念西忽的发觉自己是那么的万恶不赦。
可是,八年前他们就已经离婚了,她结不结婚和他真没有多大关系。
那么,他为什么会这样生气?
气她没有像他一样,固执的等在原地?
还是气她,没有早一点告诉他这一切?
她胡乱思忖之际,他冰寒透顶再次响起,“上官念西你的报复真是够狠够毒。”
她一怔,他便拉开她,摔门而去,其他书友正在看:。
那一夜,部队的操场上,霍正禹不停的跑,不停的跑,仿佛要跑到生命枯竭才肯罢休。
上官念西站在窗口,耳边回绕的是霍正禹低沉的声音,“上官念西你的报复真是够狠够毒。”
她以为这样子是对他的报复吗?
她笑,心却抽痛的足以让她死去。
八年的逃亡生活,她无数次幻想过回到他身边的情景,当她走在塞纳河畔,她会幻想他们能在那里重逢,当她走在落叶的长巷,她会幻想和他在这样的地方,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相拥……
八年的时光,二千多个日夜,幻想成了她的精神依托,成了她迎接明天的理由,她在幻想中自我安慰,自我满足,她在四年前就想过回来,可是一次意外,改变了她的计划,也毁了她完美的人生。
也是从那以后,她不再幻想和他的重逢,不再幻想和他再在一起,可是母亲的一个假病危电话,把她急如回国,谁知,她又遇上了他。
直到今天,所有的一切,让她根本无法控制,她就像是被抛在了命运的齿轮上,如何轮转已经不能由她作主。
但是,她绝对没有想过报复他,一点点都没有想过。
她不是那种极端的人,得不到就去毁掉或者记恨,她虽然怨恨曾经他对自己的薄情,但是那怨和恨也早已在八年的分分秒秒中,磨蚀殆尽了。
天空的最东方,露出第一丝鱼肚白时,训练的集结号吹响了,新的一天开始,可是上官念西却有种世界末日的感觉。
霍正禹从操场回来了,进了房间就钻进浴室,再出来时一身清爽,可是他没有和她说一句话,而她亦是不知道说什么。
吃过早餐,部队首长就来给他们送行,一一握手道别,而上官念西如同木偶站在那里,整个人明显都是僵硬的。
“小霍媳妇,”首长站到他们的面前,“我听说小霍在地方上也是优秀的国家干部,这要感谢你啊。”
上官念西面抽,实在不知道怎么接话。
“首长,做人民的公仆是我的使命,”大概霍正禹看出了她的尴尬,接过话去。
“那是当然的,你不光是人民的公仆,也要做老婆的公仆,现在你老婆情况特殊,你更要贴心照顾……”首长的话让上官念西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不禁在想她身体怎么特殊了?
一夜的未眠,让她忘记了昨日的欢乐,也忘记了昨日的玩笑,直到首长又说,“等小小霍出生时,一定要给我报喜。”
“……”
上官念西终于明白过来,她身体是怎么特殊了,可是……
他们坐上部队车去车站,到车站的时候,上官念西才知道原来他们可以直达的,而来的时候骑自行车和走欢桥,是他故意绕行的。
上官念西不由的去看他,而他那张本就冰冷的脸,更像是遭遇了寒霜,大有千年不化的趋势。
她想说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