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济世大学的热闹与喧腾,无论是白天抑或夜晚,青山都显得十分安静,像个恬静的娃儿,惜字如金,舍不得多说一句话儿。如果将济世大学比作一个喧腾的海洋,里面充满不同声音的色彩,显得光怪陆离,青山则如同一处安静的港湾,充斥着安谧与祥和,抛开精神病院这几个刺耳的字眼,青山会给你一份内心的祥和。如同一个恬静的女子,令人赏心悦目。我游走于望乡楼昏暗的走廊上,享受着这难得的安静。
刚来这里的几天我是特反感,特痛恨,如同天堂掉进了地狱。一个神经正常的人走进这个“精神错乱”的地方总会让人产生一些特别的不自在的情愫。更何况还有一个“道貌岸然”的陈院长,一想到他把我当猴耍,故意作弄我还装出一副正经八百的样子,我胸腔里郁积的气体就会蓦地上飙个几千个大气压。先前还真没看出来,像他这么和蔼可亲的老人家怎么还会藏着根毛茸茸的狐狸尾巴?
今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先是再一次栽在陈院长为我挖的坑里,然后被白护士摆了一道,不管三七二十一塞了个古灵精怪的小萝莉给我。说是照看小孩,结果变成了小萝莉的奴隶,被她给折磨了半个下午和大半个晚上。为哄这小家伙,讲故事讲得我舌头都快断了。这还没结束,还有飞天肉狐狸呢?难得见证了肉乎乎的狐狸展示出飞天的奇迹,又破天荒的当起了王大爷的酒友,稀里糊涂的就认了个干大哥,而且还是可以当爷爷的大哥。
我不得不感叹一句:生活还真是多姿多彩啊。
跟我大学以前单调的生活相比,今天真的就可以称为传奇。我这书呆子可不是白叫的,放在以前,我的生活基本上就可以用区区“三点一线”概括完全,十几年的生活经历加在一起都还没今天的一半精彩。是不是上天分配给每个人的繁杂多变都是一样的。我前十几年都过得很单调,为了平衡所以现在连本带息的加倍补偿给我呢?
我以为我今天的精彩会就此打住,等我巡房完毕就可以回房洗个澡,睡个觉,留给我充足的时间来消化今天的经历,驱逐积累在我身体里的疲惫。只恨天不随人愿啊?我以为事情已经结束的今天还有一大堆麻烦事情等着我去做呢?不但如此,我最不喜欢见到的人也在前往“望乡楼”的路上了。
当我路过“暗夜之瞳”的房间时,意料之中那一闪一闪亮晶晶的俩眼睛竟没有出现在一贯出现的位置。还真是意外。以往这个时候,“暗夜之瞳”一定会蹲着他房间的大桌子上展示他幽灵般的奇特眼睛。一般情况下,他会鼓鼓的睁开他神奇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窗外,仿佛要把这夜望个通透似的。跟聊斋里那蛇精的眼睛似的——就一悬挂在夜空里的俩灯笼。
我经常看一些日本鬼子和泰国老三拍的恐怖片。每当看到“暗夜之瞳”的这双神奇的大眼睛我就会情不自禁的回忆起这些电影里的恐怖情节,耳边还会偶尔幻化出一些恐怖的音乐来为我的恐惧伴奏。这时,我通常会联想起一些鬼火这样的词语来凸显我战战兢兢的感觉。
有时候,“暗夜之瞳”会以他独特的眨眼节奏来彰显自己的特殊魅力。那还真是与众不同,当真是教人魂胆俱裂啊:一隐一现,一隐一现,活生生的俩鬼火在暗里调皮的晃动啊。不过习惯了还好,就当是野兽的眼睛好了。比起鬼怪这些虚无缥缈的,超越人类认知范围的东西,还是野兽比较亲切些。野兽虽然凶猛但也是在常识范围内的东西,比较不那么让人恐惧。
是不是人都比较犯贱呢?平常恨不得离这“暗夜之瞳”远远的,每次夜里经过他的房间跟经过乱葬岗似的,我都会汗毛直立,不由自主的加快脚步以便快速离开这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方。避他就像避瘟神似的,能跑多远跑多远,能逃多快逃多快。今天,在没看到“暗夜之瞳”的招牌,我觉得有些怅然若失。
事出反常必有妖。难道睡了?应该没这么早吧。没见过“暗夜之瞳”还有早睡的习惯呀。我眯起我高度近视的眼睛,透过窗户仔细求证,完全没人的样子,不过也不大确定。我敲了敲门,没人应。为了确认暗夜之瞳是不是还在房间里,我正想行使楼长的特权,回我的房间去拿备用钥匙开门检查。我尝试着再敲下门,用的力道大了些,竟把门敲开了。
门根本就没锁。果然,屋里半个人影都没有。
这可急坏了我了。这大活人别丢了吧。来青山有很多天了,这“望乡楼”也没出过啥意外。今天到底是得罪了哪位神仙,什么事情都堆在今天了。“暗夜之瞳”应该还在这楼里,我就不信了,这“暗夜之瞳”也是个隐姓埋名的高手,能够像飞天肉狐狸一样飞过围墙跑到墙外面去了。我加快脚步,寻找起这个特别的失踪人口。
我蹬蹬蹬的没跑出几步路就看见前面有一个人撑着雨伞向我慢慢走来。整个上半截身子都笼罩在他宽广的雨伞下面。我的个天,这人又是谁,不会是有人神经病发作了吧。
我不知道对方是哪种类型的神经病,我怕刺激到他以致于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我当即就停下了脚步,对方仿佛没注意到我,仍旧一步步向我走来。
“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