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宝儿这么一说,众人低头想象一番,喉咙立刻涌上呕意,有宫女甚至差点失态的去捂嘴。
在场太医们也无不白了脸,露出欲吐不吐的神色。
“如此就是了,若是告诉了皇祖母,皇祖母慈善,心里岂会好过?岂不是白白耽误了她老人家的病情?本宫的命令,你们满宫里宣示下去,切不可在皇祖母面前提及!”
见宝儿面容森然,宫人们连忙应诺,井然有序的退走,各司其职去了。
紫砂一直在不远处看着宝儿,此时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说什么话,只道:“公主仁孝之心,贫道十分钦佩。”
宝儿淡然回道:“这些都是我们的分内事,我身为昭国公主,皇祖母的孙女,便有这样的义务和职责,为皇祖母分忧,为国分忧。就像国师您,身为国师,便要替昭国百姓谋福祉,正所谓尽人事安天命,各司其职罢了。国师,你说是不是?”
紫砂抬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才躬身下去,道:“是,公主所言不错。”
而后又拱拱手,道:“公主好生休息,贫道这就告辞了。”
宝儿点头,回:“国师慢走,不送。”
紫砂这才转身,一身飘决的离去。那背影,隐隐还真有几分仙家气息。宝儿心中微叹,心道难怪,皇帝被他哄的是服服帖帖,据说这些日子里,更是连一些重要的国事都召他参与,有时还会听从他的建议,看来,这人也是有点真本事的。只是不知道,那条大蛇,他是如何发现的?
宝儿想了想,觉得有些累,于是也不说话,自己转去自己歇息的寝殿去休息去了。
陈妃表情沉静的跟随在众人身后,心里对宝儿方才的应变感到由衷的叹服。
她真是没想到,自己居然看走了眼。谁说这丫头心思单纯,憨厚可爱?那都是假象!以前,自己和众人一样,都是被她的表象给骗了!
这番命令一下,谁人敢于告诉赵太后?告诉赵太后,就等于居心叵测,不想让太后康复,这样的罪名,谁能担待得起?
而赵太后若是不明真相就不会过问,如此一来,这丫头就免于被当场拆穿。而且,皇帝听说这丫头的这么一番举动,必然会以为她是那等不贪慕名利之人,心里对这丫头的好感,又要增加几分。
而相应的,对待刚刚出来冷宫的昭妃,只怕也要更加好上一层了。
但这等大事,待到赵太后痊愈,她身边的人自然会告知她,而且,据今天的情形来看,太后身边的张嬷嬷和那两个侍女,分明就已经被慕容宝儿这丫头给收买了!
到时,待消息一传出去,那丫头手臂的‘伤势’也长好了,不但在赵太后面前承了一个天大的恩情,还留下了殷实的美名!而这丫头呢,好处都能得到,还半点没有露陷的危险,真是好算计!
陈妃越想心中越是后怕不已,这样的丫头,自己当初怎么会觉得她跟她母妃一样蠢呢?明明人家比她还精明!
只可惜,小丫头毕竟年轻了些,心思就是再缜密,可百密一疏,没调教好下人,这才让自己看出了端倪!
想到这里,陈妃嘴角一勾,一双美眸中渐渐露出了嗜血的快意。
宝儿心里自然明白陈妃的打算,不过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最起码,陈妃也要等到皇帝在场的时候,才会公然揭开自己的面纱。于是,回到寝室之后,她便放心大胆的睡了下去。中间青黛蹑手蹑脚的端来了一碗补血安神的汤水,她咕咚咚喝完,然后接着睡去。
次日,就在宝儿还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耳畔响起一阵唤声,一听,却是青黛的声音,夹杂着喜悦与满满的意外,说道:“公主,公主您快起来了!快,昭妃娘娘和皇上来看您了!太后,太后娘娘也醒来了!这可真是几喜临门啊!公主,您快起来呀!”
“什么?你说?”宝儿这一翻身,脑子里犹如被人激灵灵浇了一盆冷水般的,简直是喜不自胜的立即跳下床来,在青黛等人的惊呼声中,她这才发觉,咦?自己左臂上的伤口怎么并不怎么痛?真奇怪啊,要说那么大的伤口创面呢,怎么这才过了一个晚上,居然就不怎么痛了?
宝儿好奇的伸手摸了摸包扎的地方,这一摸,更是讶然道:“嗳,青黛,我怎么觉得手臂上不痛了?”
青黛闻言苦着一张小脸,撇嘴道:“您倒是不痛了,奴婢这手昨晚一晚就没消停过。”
顿一顿,又道:“公主,莫非您学了什么仙法?把您身上的痛转嫁到奴婢身上了吗?奴婢可没骗您,昨晚啊,奴婢真是痛的睡不着觉呢!”
宝儿一看青黛那憔悴的神色,再转身一看铜镜里的自己,呵!这哪里像是刚刚被割下二两肉的人啊,看这气色,看这精神,走出去说是病人,只怕也没人相信啊!
宝儿听说太后也醒来了,想是已经大安,这下子,真正是一颗心都放到了肚子里。她欢欢喜喜的一面让人给自己更衣梳洗,一面问起了自己母妃昭妃的情况。这几日张嬷嬷给她指派了四个贴身宫女,说都是极可靠的人,这几个人便负责宝儿平时的起居用度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