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说说,当时你见到公子的时候是怎样的!”
洪儿见老师脸色有恙,吃了一惊,想了片刻,道:“当时公子坐在石阶上,我便问他,‘您可是连城公子?’他朝我微微一笑,道,‘那你以为我是不是连城?’我听他如此说了,就将老师给我的信交给他,道,‘连城公子,小人叫洪儿,这里有一封信,是老师让我交给公子的。’将信交给他后,又道,‘老师再三交代,这封信务必要交给公子。’公子问我,‘这是为什么?’我道,‘这是关乎公子的性命,三更时刻在此等候。’然后我便走了。”
老琴师听洪儿细细说来,只听得是脸色大变,道:“哎呀,。你好糊涂啊,你怎的在江府的大门口将一封信交给一个陌生人啊!”
洪儿也吃了一惊:“老师,难道弟子将信交给的那个人不是连城公子?”
老琴师道:“自然不是,自然不是!连城公子昨夜在宴会上自始自终都没有笑过,而和他在一起的那个人,却始终带着微笑。你说你将信交给那人时问他是否叫连城,他的回答和反映自然是假的。你怎么!哎,走,快快离开此地!”说罢,拉着洪儿的手,就往外走。
洪儿惊道:“老师,不等公子了吗?”
老琴师跺脚道:“还等什么,连城公子什么都没有收到,又怎么会来!再不走只怕你我师徒二人要死在这烟波亭里,其他书友正在看:!”
洪儿跌跌撞撞的被老琴师拉着走出数步,便听见远处的岸边有人冷冷说道:“二位,都三更了,还往哪里去啊!”
老琴师和洪儿都是脸色一变,老琴师道:“你是谁!你的声音不是连城公子的声音!”
那声音道:“自然不是。”
老琴师一边拉着洪儿后退,一边寻找说话之人的身影,只是此刻,月光下的烟波湖四周飘着淡雾,数丈之外,一片模糊,岸上就连一点人影都见不着。而那声音,时远时近,老琴师听来,似乎离他只有咫尺之遥,惶恐之中的洪儿紧紧抓住老琴师的手。
老琴师拉着洪儿退到烟波亭里,朗声道:“你是为了那封信上的内容而来吗?”
那人并不回答,而是道:“昨天你们师徒就已经离开江府,离开京城了,今日在这烟波亭里的,只是一对将死之人!”
老琴师道:“老朽素来并无仇敌,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阁下,还请现身!”
那人道:“我若现身,自会现身!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可要老实回答!否则你身边的那个孩子会死得极惨!”
洪儿的身子一颤,脸色惨白,结结巴巴说道:“老师,他,他就是……”
老琴师捏了一把洪儿的手,道:“你问!”
那人道:“你是谁?”
老琴师道:“老朽只是一个住在京城数十载的琴师!”
那人又道:“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老琴师脸色一变,心道:“果然是他,果然是他。”于是道:“我与他的父亲认识,是至交好友,可惜……”
那人道:“我知道你可惜什么。你是怎么知道他患疾的?难道你一开始就跟踪他?”
老琴师淡笑道:“老朽年事已高,是一个糟老头,哪有精力和体力去做这事。只是昨天在宴会上见到,发现他与我那位故人长得有些相似,心里有些怀疑。见他喝酒之后脸有异状,便知他患了疾,本想今日让弟子送一封信与他,让他到此见上一见,问问清楚,想不到你来了。”
那人道:“他认识你吗?”
老琴师道:“听说那孩子近几年来性情古怪,不喜欢与人谈心,也很少见到外人。我也没有见过他,只是觉得他与他父亲长得像得出的猜测而已。”
那人道:“我的问题问完了,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老琴师看着洪儿,脸上突然显出了极其慈祥的神情,道:“洪儿年幼,什么你都不懂,希望你放过他!”
那人冷笑道:“倘若你是我,你会放了他吗!”老琴师不言,紧紧抓住洪儿的手。
洪儿道:“老师,我们还会去江南吗?”
老琴师道:“去,怎么不去,老师会带着你去。”老琴师柔声说完,转身对那人的方向道:“来吧!”然后将洪儿的脸埋在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的头。
突然,只见人影晃动,湖面上就犹如一道白烟飘了过来,那速度之快,简直犹如鬼魅。快离烟波亭只有一丈之时,洪儿听到水面上有哗啦啦的动静,挣脱了老琴师的手,偷偷地瞧了过去,当他看见有一个人站在亭子里的时候,惊声叫出:“你是……”
老琴师一把将洪儿搂住,洪儿嘴里的话就噎在了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