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弄到一无所有的时候,她居然没有一丝悔意。
冷罗衣灿烂一笑,一副很好说话的态度,“行啊,那先把这碗粥打翻,我好对外面的人有个交代。”
“你——”他猛地坐起,剧烈地呛咳着,这个女人一分钟也不能留在这里,不,一秒钟也不行,否则他不先饿死,也会被活活气死。
冷罗衣暗自讽笑,手儿一软,随手扔了碗,对外面懒懒道,“你们庄主又砸了,再端来一碗。”
小雪愕然。
第七碗在手,“吃不?”
男人瞪着。
啪——扔了,“再端一碗。”
第八碗,“吃不?”
男人的目光更加森然。
啪,碎了,“唉,你不吃就算了,何苦打碎碗呢!”美丽的人儿尽兴表演着,完全自导自演。
孰不知,外面不知内情的人早已憋一肚子火。先不说需要多少人来回盛粥端粥,单单是这一碗粥里的粟米就几十两银子,青花瓷碗、江南粟米,这在京城已经稀为珍宝,更何况今年大旱,物价上涨,许多人连饭都吃不饱,他们的庄主倒好,一碗一碗的浪费,这半柱香扔砸的粥,足足也有七百俩了。七百两对于曾经的独棠山庄不算什么,但对于如今入不敷出的它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外面的下人一个个都快按捺不住了,眼圈红红的,都恨不得进屋暴打一顿不知银子为何物的主人。
当第二十九碗粥被端进来时,冷罗衣连话也懒得问了,只瞟一眼凌雷,就准备甩手扔下。
大手猛然攥住了柔软的柔荑,也顺便握住了那碗粥。
他不昏庸, 他很清楚这一连二十几碗粥的价值。如果他再不制止她的精彩表演,天知道,他还要背负多少类似作威作福,不知好歹,浪费粮食等一系列黑锅。
黑眸眯紧,看着满地的狼藉,那黏糊糊的粥流满了整个地面,碎裂的瓷片飞往每个角落,白的瓷,红的液,混杂成一团自然墨宝图。
软软的细手在粗掌中摩挲,红唇弯起,“怎么,想吃了?凌庄主!”
黑眸盯着那张狡黠而不失美丽的脸蛋,逐渐变得幽深,深得几乎让人沉迷。
那墨色的瞳孔里,有着让冷罗衣极度不安的成分,她略微收敛了一些嚣张的态度,并慌乱地错开目光,感觉脸上热辣辣的。
“那吃吧。”她突然有点底气不足。
“好。”男人的声音浑厚而沙哑,并意外的顺从了。
冷罗衣颇感诧异,虽然知道这个男人脾气不好,而且倔劲十足,但没想到妥协得也异常迅速。
她转过头,重新看向他。
他的脸黝黑而肮脏,胡渣满腮,薄而干白的唇微微拉扯开,像怒极反笑的一种诡异,却又有种说不出的妖冶而性感。
杏眸微闪,思绪在转动。
为什么总感觉他嘴角的那抹诡笑很危险呢!
他不已经答应喝粥了吗?
她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
她没有逼他,而是用一种善意的‘行动’来督促他养好身体,她是为他好,对吧!冷罗衣暗自宽慰着。
你瞧,他不正在自己端着粥,准备喝嘛,他愿意进食了,他自己正……
不对!
一个激灵打过。
那个男人端的不是粥,而是她的手,换句话说,是他攥着她端粥的手,在一步步朝他嘴边送。
危险,两字!
一念闪过。
冷罗衣很清楚地记得,在翠屏山,在冷月宫,在那个大殿中,那顿‘美味佳肴’是如何在他嘴中浅尝辄止的。她指尖的咬痕还依稀可见,那温湿而火热的触感让她至今都难以忘怀。
难道,他想故技重施,来薄惩她的紧逼?
小雪还在旁边,外面还有一大堆急欲冲进来的下人,如果,万一,这个混蛋--冷罗衣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软软的细手努力往回抽,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他的钳制。
该死,几天都没进食,居然力气还那么大,冷罗衣不禁暗暗感叹男人和女人的体力上还是有明显的差距。
她努力维持着笑意,不让小雪看出有什么尴尬上的不妥,决定退一步海阔天空,“如果,你现在…呃…不想吃,可以等一会…”在威胁面前,她选择让步,并努力把手往回抽。
男人的手掌像沙滩上的河蚌,死死咬住了唯一的接触物,他淡淡道,“不,我想吃--”
当然,这个吃的含义,估计两人理解不同。
她不该激怒他,她不该的,她忘了,就算是只沉睡的狮子,他也是个狮子,他也有苏醒的一天,从上次的灌酒到这次的逼食,她正在一次次挑战他的底线。
那么这一次,他会咬她哪个手指呢?如果还有那种羞辱的折磨,她该怎么办?纷乱的杂念让冷罗衣慌了神。
“放手--”她没有出声,而是依着口型说。
凌雷冷笑着,冰冷的眼神中又透着一抹诡秘。
长着厚茧的指,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