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有人猛然一哆嗦。
对于那些想贪图肥肉,意图里应外合的人来说,这句话无疑是一个重重的炮弹。
山庄之外,绿水长流。
苍翠的竹林犹如碧玉,一个个直指青天,遮挡了烈日的毒晒。
两个女装扮相的人,相持而站。
一阵清凉的风吹过,连带着竹叶的清香,熏染了四周。
蓦地,两片**被纷纷摘下。
其中一个,却是略显病态的白肤男子。
冷罗衣上抬柳眉,红唇中逸出一番兴味,“七皇子的女妆扮相竟颇有几分姿色,连罗衣都为之动心了,可惜了这么妖娆的面容却是一副男儿之身。”说话的语气带着几分惋惜,几分调戏,纤细的手也慢慢爬上倾色的俊颜上。
修瘦的身影倏然间避开,几乎在电闪之间,有力的大手紧紧扣住了正试图占便宜的玉手,风华的容颜之上有着生疏的冷漠,质问,“你是故意的!”问的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他还在恼怒冷罗衣把他装扮成了女人,折辱了他的身份和地位。
“故意?”冷罗衣娇笑一声,挑眉而道,“七皇子,您觉得,您的这种语气,适合用在刚把您从狼窝中救出的恩人身上吗?”
“这么说,我该感谢你把我扮成了人妖!”冷飕飕的语气扑面而来。
冷罗衣温柔一笑,“不用这么客气。”
“我不是在感激你!”青筋抽动,牙缝里硬挤出这几个字。
“没关系,你不需要这么含蓄。”她再次,温柔而笑。
厉飨完全憋出了内伤,对眼前装无知的女人彻底无语,他愤而背过身去,有力的手指紧紧捏住一根竹子,并把它想象成某人的脖子,然后使劲,使劲,再使劲。
冷罗衣低头勾唇一笑,并不介意眼前男子的微词,她信步走过,杏眸渐渐眯起,“刚才的争辩你也看到了,如果不是扮成她,你我未必能安然走出那个囚笼。”说这话时,她的目光极尽远眺,凝望着远处那座依山而建的山庄别院。
“你知道他此行的计划?”厉飨转过身,试探道。
粉唇轻吐,“他想,瓮中捉鳖。而你,是最大的一头。”
“喷--”刚刚平息的怒火又被冷罗衣轻易挑破。她居然敢说当朝皇子为,为鳖。
哗--
一株翠竹从冷罗衣眼前倒下,它是被某人在假想敌的情况下,生生掐断的。
“你和竹子有仇?”冷罗衣睥着媚眼,故意问道。
厉飨强忍着气,“这么说,婚宴是假的?”
冷罗衣盈盈而笑,娇媚无比,“不,对他而言,或许是真的。只不过,对本宫而言,这只是一步棋子的走法。”
厉飨微思,忽然眯起了锐眼,沈声道,“你并不是真心想要救我,或许我身上有你利用的价值,你才费心搭我金蝉脱壳。”
“聪明!”冷罗衣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你的地位和你手中的那份契约就是我相中的宝贝。”
“你的目的?”他想要知道。
“目的?”冷罗衣冷哼一声,一改刚才的娇美模样,杏眸中寒光一闪,“我要凌雷!”
“要凌雷?”七皇子眉头微皱,幻想着不雅的镜头。
“我要他,声、败、名、裂、生、不、如、死!”一字一句,句句带血。
“生不如死?”厉飨回味着话中的含义,从字里行间也能体会到这个女人对凌雷的恨。
“没错,我要他,生不如死,一辈子都生不如死!”她会笑着看他哭,她会笑着看他苦不堪言却必须苟且活着。这些誓言是在那个囚牢里的每一次折磨中,一点点磨合而成。
厉飨微骇,周围漾起了令人惊悚的诡异。这个看似妖娆而笑、妩媚动人的女子,在下一刻,眼中的寒刃和仇恨,竟像两把齐刷刷的刀子,让他都有些生寒。
远处,响起了炮竹声。
冷罗衣神色一凛,回过神来,“吉时已到,不能再耽搁时间了,否则我们谁也走不了。”
厉飨从腰间拿出一个药瓶,抛给她,“这是你要的东西,算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冷罗衣抬手接住,拜别,“余下的事,就请七皇子多多费心。只要独棠山庄一除,九皇子就会丧失最强劲的后盾,至于皇位,必然是你的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