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那次我去京城外的巢穴吗?在扶你起来时我就试出你脉搏的异样,应该在那之前,你就开始服用了九毒虫吧。婢女曾向我汇报,你一直在收集草药,我想就是为了练就当年的九毒虫。以最近的吸血案来看,你确实炼成了那种毒药。”冷罗衣翩身飞下护栏,款款道。
“原来你一直派人监视我,看来我眼中的小宫主确实长大了。”桑姨露出一抹微笑,微笑中有着淡淡的欣慰。
“为什么?为什么要服用九毒虫,它对服用者的毁灭力你难道不知道?我娘的悲剧你忘了吗?”冷罗衣责问着。
“没有忘,就是因为忘不掉你娘的痛不欲生才更要炼制它,服用它。它可以助我内功大增,天下无敌。”说这话时,桑姨那双苍目的眼中满是凄凉,仿佛忆起了很久很久的往事。
冷罗衣扯唇苦笑,“内力大增?天下无敌?就是靠着吸尽无数男子的精血,踩着堆山骷髅所得到的武功吗?”
“罗衣,请相信我,桑姨是有苦衷的。”她看着前方,神色中满是自哀。
“对,苦衷!娘当初为了不再杀人,不再吸血,宁愿结束自己的性命;而你呢,我敬爱的乳母,竟为了所谓的天下无敌,却费尽心机地服用九毒虫。你说啊,我倒想听听你口中的苦衷有多么苦多么衷?”冷罗衣的情绪被桑姨的一句话带动了,难掩愤怒。
“罗衣,有些事,不知道才是一种幸福。”桑姨轻声道,柔和的目光里满是疼惜。
“好,我不逼你。但是有一件事,我必须要知道。”冷艳的杏眸里充满坚定。
“什么事?”
冷冽的水眸直逼桑姨,一字一顿道,“为什么,要杀凌雷?”
桑姨一怔,瞥开了眼。
“你和他到底有什么仇?为什么一次次痛下杀手?”冷罗衣逼视着。
然而桑姨却紧闭嘴巴,不予回答。
此时此景,两个‘冷罗衣’僵持在桥面上,周围悄无声息。
白衣如仙的女子突然静静地笑了,慢步走到桥边,望着静纹的湖面,细数起往事,“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三次。”
她侧脸,看向桥梁一端沉默的桑姨,继续唱独角戏,“三次,你刺杀凌雷的次数。”
桑姨嘴角弩动几下,没有答话。
继续道,“第一次是去年,凌雷和凌云凌霜三兄弟里应外合围剿冷月宫时,你暗中开启了机关密道,并且偷放了蛇窟的蛇群。你本想借我之手杀他们,没有想到我会重新回到冷月宫,并助他们逃离了。第二次是凌雷前往幽州时,有一匹神秘杀手沿途一直追杀他,如果我没猜错,应该也是你指使的,因为七皇子曾经问我是否派冷月宫的杀手帮助刺杀。事实上,我只动员了江湖上的杀手追杀。至于第三次,应该是凌雷独自回庄的那晚,后来我得知你受了重伤,看样子,你杀他不成反被伤。”
“你错了,不止三次。”桑姨终于开口了,“你赠送给凌雷的那十几箱珍奇瑰宝,被我暗中涂上了失魂七步散。”
“你说什么——?”冷罗衣大惊,这是她没有预料的事。
“你放心,他们根本没有中毒,否则也活不到现在。”桑姨冷着脸,似乎因杀不了他们而耿耿于怀。
“看样子你和凌家的人仇恨很深?”单单这一点就勾起了冷罗衣的兴趣。
“自从你娘死后,复仇是我活着的唯一目标。”
冷罗衣心口微动,确实,自从娘死后,桑姨脸上的笑容就逐日减少。难道娘的死和凌家有莫大的关联?
“难道我娘和凌家有关?”冷罗衣试探着,却好怕知道答案。
“没有,你娘和凌家一点关系也没有。”桑姨立即否认了,言辞决绝。
冷罗衣暗自松了一口气,又继续探究道,“那就是你和凌家有血海深仇?报仇无碍两种情况,其一,亲人被杀,其二,爱人被害。”
冷罗衣托着下颚,分析着,“我记得你曾经告诉我,您父母兄长是死于战乱,而你在逃亡中躲进了药王谷。身中奇毒,后被娘亲将你从鬼门关救回,自此与娘情如姐妹,甘愿从此为奴伺候娘亲一辈子。其后数十年,你就一直住在冷月宫。这么算来,你的杀父杀兄之仇就算不到凌家的头上。至于爱人?桑姨,难道你恋上凌雷的生父,后被抛弃?”
“荒谬!罗衣,你太放肆了。”桑姨怒斥着,仿佛拆了她的贞节牌坊。
“既然不是,那你就说出一个理由来?”她很想听的。
“罗衣,你不必使用激将法,桑姨心里的秘密没有人能套出。”
“既然你执意不肯透露,那我也不会勉强。但是,当朝国舅之女李茜芬是不是你害的?”
“没错。是我用箫声控制蛇群,让她死在自己的绣床上。至于沐子心,本也在计划之内,可没想到有人先我一步劫持了她,算她命大,逃过一劫。不过,半年了,听说沐宏动用一切手段都没有打探到沐子心的行踪,估计早被人扔尸荒野了。”桑姨干脆地承认了当日的所作所为。
虽然这个结果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