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们得宠,她们的家族也跟着得圣心蒙君宠,同样的,如果是她们的家族强大起來,她们在宫里的地位与身份也必将水涨船高,反之也一样,”沈妈妈声音有些沉重,告诉着颜无双宫里的生存法则,后宫女人必须的依赖,
沈妈妈讲的这些,其实颜无双也是知道的,只是有时候,她潜意识里面不愿意去想这个事情,所以选择性的忽略了,
眼下被沈妈妈重新摆到桌面上來讲,她一时间还是有些被打击了,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仿佛她的世界在这一刻灰暗了起來,只觉得混身无力,
难道,不去想就会不存在么,的确,一直以來,都是她痴心妄想啊,可是,她好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沈妈妈,谢谢你,”尽管心中伤心得要命,可是颜无双也知道,沈妈妈能说出这般推心至腹的话來,可见是真关心的她的,她朝着沈妈妈深深的鞠了一躬,以谢她肺腑之言相告,
“谢谢主子不怪奴婢越矩,”刚才沈妈妈的一席话的确是不合规矩,算是对皇宫内眷生活的一种非议,如果颜无双不是她的女儿,她是不可能会这么说的,
只希望,她能放下心结,不要将事情想得太简单,期望得过高,将來真相也会越残酷,
这日,蓝嫣正坐在如烟阁的紫藤花架上,这几株紫藤曾是蓝嫣与绿翡亲手栽种的,如今已是满树繁花尽散,串串花序悬挂于绿叶藤蔓之间,瘦长的荚果迎风摇曳,虽不若春日之时的妍丽迷人,却也别有情趣,
灰褐色的枝蔓如龙蛇般蜿蜒,攀爬在高大的木架上,即使在这寒冷的天气里,依然傲然的展现它顽强的生命力,
蓝嫣手里捧着两卷医书,医书封面有些发黄,看起來已经有些年头了,这些天,她让清尘给她找來许多古典医书,希望能从中找出些血蛊的影子來,
可是,血蛊毕竟是太神秘的东西,她翻遍许多古典医迹也沒看到这两个字,甚至连与血蛊有关的信息都沒有得來一点,让她那颗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的心不断的下沉,
微风像个调皮的孩子,掀起她的面纱,露出她尖细白皙的下巴,却是当那下巴上面的容颜就要露出來时,它又调皮的将面纱掩下,让偷窥者看不到那面纱下面的容颜,
白彥依感觉自己就是那个偷窥者,她站在拱形的垂花门处,目光深深的凝着那个手捧医书看得专注的女子,
她长发被随意的束着,在风中飘散,几缕被吹得飘直起來几缕扫过她的耳际又垂落回肩上,然后再度飘起,白衣黑发,白色的面纱,一人一世界,仿佛她周围的空气都流动得缓慢一些,让白彥依心中莫名的就想到了四个字:岁月静好,
虽然蓝嫣看得专注,却也是终于感觉到了白彥依的目光,抬头,朝着拱门的身影粲然一笑,“你來了,”
那般轻浅熟稔的语气,仿佛知道她会來一般;那眸子中的笑意,仿佛天上的星辰跌了进來,熠熠生辉,仿佛驱散了几分沁凉的寒意,
“是啊,我來了,”白彥依眸子里也漾起温润的笑意,掩去了她眸子中平素的淡然,婷婷袅袅的走了过來,她的声音清清凉凉的,夹杂着几许笑意,
她们住在同一座府邸,却是像隔了遥远的距离,上一次见面,还是在蓝嫣搬进宁远居之前,这次再见,蓝嫣不仅已回到了如烟阁,还容颜尽毁,
短短的几个月,却改变了那么些东西,那么多人,
“咦,怎么研究起医书來了,”走到那硕果累累的紫藤花架上坐下,看着中间搁着的一方小檀木桌上足有一尺厚的医书,白彥依有些惊讶,却是下一秒又笑了起來,“你该不会是想自己钻研医术,妙手回春吧,”
蓝嫣自然知道她口中所谓的“妙手回春”是指什么,也许,放眼整个王府,也只有她会在她面前肆无忌惮的提起她那张被毁的脸,
“小时候沒料到有这一天,现在想学已经晚了,”蓝嫣放下手中的医书,风清歌中了血蛊的事情白彥依还不知道,她也沒打算告诉她,只是浅浅的笑道,“闲來无事,聊以打发时间罢了,”
正说话间,却是流纱幻影端着黑漆描花纹的檀木托盘走了过來,还有煮茶的炉子与炭火,随着她们的走近,袅袅茶香飘了过來,
“看,好容易來你院子一次,却居然是一个丫头都沒看到,连个泡茶的人都沒有,”看着流纱幻影熟悉的点炉火煮茶,白彥依目光微深,看似淡淡的一瞥却别有深意,“谁敢相信这是堂堂清王府的王妃住的院子,”
“我喜静,所以就带了几个粗使的丫头婆子过來,左右如烟阁现在整个一闲置的,所以我便让他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后,可随意安排她们的时间,”蓝嫣抬头看了看天,冬天的天气总是灰蒙蒙的,像现在被雾霾氤氲的城市,
“得,你把你院子里的丫头都放掉了,倒是我的丫头要多跑腿了,”白彥依知道蓝嫣的性格,听着蓝嫣随风淡云清的语气,有时候,她还真是有些羡慕她,
好像什么都看得很透,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即使是她,相信若是被毁去容颜,再不得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