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妹伸手一指,厉声喝到:“来人!快点把这些人抓起来——”
“慢——”
正待大家纷纷拿出武器的时候,水母阴姬突然出声。
那些弟子们神情恍然地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九妹气得直跺脚,白衣妇人连忙按住她。她虽然不能容忍别人对宫主的侮辱,却更不能冲动做事,惹宫主生气。
水母阴姬依旧立在翻滚的水面上,长裙曳地,别人不能看见她的脚,但知道她的鞋子,已经被陆小凤拔下了一只,便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去瞧瞧她们宫主的脚。
胡铁花生怕水母阴姬发怒,又担心她反悔,他扬声道:“阴宫主,你既然已经答应了我们,只要逼你离开了那水台子,就放我们走,你可要说话算话啊!”
戴独行也道:“不错,阴宫主开口一诺千金,虽然我们有些投机取巧,但面对宫主这样的高手,也只能出此下策。”
黄鲁直道:“我等逼不得已,胜之不武,还望宫主海涵,,。”
他们虽然在说客套话,可是他们的神情已经表明了,恨不得马上就离开这个地方。再多呆一刻,就会离死亡更近一刻。
水母阴姬终于说话了,可是她却只看着陆小凤,目光如炬,仿佛眼睛里再无别人。她道:“你为何要来?”
所有人都看着他,等着他回答这个问题。
陆小凤苦笑了下,模棱两可地打了个哑谜,道:“其实宫主知道,又何必再问。”
水母阴姬目光闪动,她身形不动,从外表看去,根本看不出她是否因为陆小凤的出现而受到了影响,只是冷冷道:“你要我放他们走?”
陆小凤回想着雄娘子说话的风格,又道:“他们是我的朋友。”
水母阴姬忽然一笑,她本不常笑,这样笑起来,竟有种僵硬的感觉,她的手动了动,又放下,道:“很好,很好。二十年前,曾有人脱下我的鞋,二十年后,又有人脱了一次。”
她这话一出,神水宫的弟子们都惊得捂住了自己大张的嘴巴。只有宫南燕皱着眉,用一种痛苦又无奈的眼色,看着水母阴姬,又用一种恶狠狠的目光,狠狠瞪了陆小凤两眼。
连胡铁花也惊诧不已,难道雄娘子和水母阴姬,还有什么关系么?
陆小凤道:“宫主乃是聪明人,又何必再拘泥于过去。”
水母阴姬道:“你也要走?”
陆小凤道:“宫主想留的人,并不是我。”
他话刚说完,水母阴姬突然狂笑起来,收回了自己的轻功,从水上直挺挺落了下去。仿佛已经对这个世界绝望了似的,她道:“很好,很好!"
二十年前,似乎也有人在她面前做过同样的事情,说过同样的话。宫南燕一阵疾呼,连忙扶住了她的身子。
胡铁花虽然大老粗,可是这时候他也发现了水母阴姬的不对劲,如若没有陆小凤,他们三个说不定都要死在这里,这时候自然最好咬紧牙关什么也不别说。
方才水母阴姬那一击,已令他们三人毫无还手之力,如若她真的发起怒来,想必连陆小凤也撑不住。
陆小凤身子欲向前,向她冲过去,可是他突然又顿住身子,看着水母阴姬被个头比她娇小的宫南燕接住。
他道:“宫主,对不住,其实在下……其实在下并不是……”
他这话一出,又像是凭空炸了一个响雷。除了知情人,其他女子们都人心惶惶,万分吃惊。
二十年前的恩恩怨怨,又岂能一下子说清呢,那段被尘封的历史,已经沉在了神水宫的湖底,与那些晶亮的细沙一样死寂。
水母阴姬只是挥手,她笑道:“幸亏你还是个诚实的人,否则我方才早已将你打死。”可是她的笑容却显得那么凄凉,那么无奈,她接着道:“三妹。”“在——”白衣妇人应声道。
水母阴姬转过身,背对着陆小凤,仿佛在也不愿意多看他一眼,方才的失态也只是一场幻觉,她的话语听不出半分人气,道:“你送他们出去,任何人,不准阻拦。”
白衣妇人道:“是!”
胡铁花连忙道:“多谢宫主美意,不必送行啦,我们要自己出去,宫主保重!”
说罢朝旁边的几人使了个眼色,起先飞身而起,其他书友正在看:。戴独行也随之而去,黄鲁直还在看着陆小凤。
陆小凤将那只绣鞋放在水面上,如同一只小船似的,竟然还摇摇晃晃地漂浮着。
他道:“阴宫主,后会有期。”
说罢飞身而起,他的身姿是那样飘逸,如同神水宫中的那些女弟子一样幽雅,却又比她们多了一份从容不迫。
黄鲁直也跟着拜谢了下,追随他们而去。
直到绕过山谷,来到安静的悬崖边,陆小凤他们才停下来。
这里光线昏暗,旁边的大瀑布正发出轰鸣声。
胡铁花笑着拍了拍陆小凤的肩膀,道:“你小子,厉害啊,连水母阴姬都糊弄得过去!”戴独行也捋了捋胡子,伸手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