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一片瑰丽山水,实在令人叹为观止,陆小凤惊叹的同时,却又忍不住心生怀疑。
无心曾说宫主水母阴姬乃是一个怪人,她非但武功高强,内力深厚,而且平生最恨男人,宫中弟子全是女眷。
这一片安静美丽的桃源之地似乎不像表面上那样平和幽静,而是充满了无数待人探索的秘密,陆小凤虽然没有听过神水宫,也没有见过水母阴姬,然而无心提起她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畏惧。而那位前辈提起神水宫的时候,神色也十分古怪。
陆小凤虽然是个骄傲的人,却不自负。如果一个人连帅一帆,天罗地网和柳无眉,还有那位白衣前辈都能一网打尽,那么这个人简直如同神魔一样可怕了。
是以他一路小心翼翼。不敢令人发现。
此时已至傍晚,夕阳西下,将眼前的一切镀上一层金色,瀑布直流,如同金银色的绸缎,山鸟归林,鸣声起伏,更显得山色迷蒙,恍若仙境。外出的女弟子们都陆续归来,不一会儿,升起袅袅炊烟无数。甚至还有一股米饭的香味。
这里的女人过的,简直是神仙日子。
陆小凤左想右想,这样呆着也不是办法。
过不多久,他便看见一个白衣小姑娘,提着一个竹篮,鬼鬼祟祟地避开众人居住的茅舍,朝山谷走去。
陆小凤眼前一亮,便跟在那小姑娘身后。却见小姑娘一直走到偏僻的一面,陆小凤才看全这里的地势,像是一个被山壁围起来的葫芦一般,中间狭窄,迂回曲折,将整个山谷隔成两块,两块土地宽阔平坦,最末端均有水流通向外围。
陆小凤他们正是站在葫芦底的位置。
那儿树木茂密,遮天蔽日。其中古木森森,有不少树木粗壮笔直,如同剑一般高耸入云,约摸要三人合抱才能围拢。
那白衣小姑娘提着裙角,一路走到一棵古松下,树上栓着个竹子麻绳编制而成的秋千。此刻孤零零地悬在那儿,似乎已经许久没有人去玩耍了。
那小姑娘先回头看了看四周,见无人察觉,才将篮中的东西取出来,一一放整齐。却是一碟碟的糕点果品,还有酒杯。
陆小凤坐在树上,猴子似的,藏在枝叶中间,此刻天色已暗,光线昏暗。瞧着那小姑娘,似乎是在祭拜死人。
小姑娘伸手燃了三支香,跪在地上,抽抽搭搭地哭泣。哭声虽然被她极力压制着,却还是令人感到伤感。她哭的那样伤心,那样投入,自然不可能发现会被人跟踪。
只听她哭道:“呜呜呜,静儿姐姐,你死得好惨,你以前对我那么好,为何就舍得离我而去呢。呜呜呜……”
陆小凤想,莫非这里,曾发生过什么命案不成,而那静儿,却是其中的受害者 ,。
她哭着哭着,就从竹篮中取出一块手绢,拂去那秋千上的落叶和灰尘,道:“以前你总带着我们来这里荡秋千,说等我长大了,就偷偷带我出去外面玩,我可是一直记在心上呢,可是静儿姐姐,你答应我的事情,怎么就不放在心上呢。呜呜呜,你为何要离开我,离开大家啊。”
听她哭了一通,陆小凤才明白,原来这静儿不是被人杀害,而是自己结束了生命,既然被称为姐姐,那年纪应当还不大,为何会选择自杀呢,其中又有怎样的曲折。
陆小凤见她哭的如此伤怀,想必对死者留有很深的感情。
生离死别乃是人生之大痛,不论是帝王天子,还是富商贵胄,是世外高人还是平头百姓,都难免面对一死,只看个人对生死的态度了。态度不同,那生死之事在每个人眼里,又是不一样的。
这静儿到底做了什么事,死后连祭拜之人也不敢光明正大。
正在她哭泣的时候,树林里忽然来了一位白衣女子,陆小凤走神了那么一会儿,竟也不知道这位白衣女子究竟从何而来,她的出现如此突兀,好像白衣女鬼那样飘忽诡异。
山风阵阵,松涛起伏,将树叶吹得沙沙作响。跪在地上的小女孩似乎也被吓了一跳,却忍着没有大声叫出来,她趴在地上惊恐而好奇地望着不远处的白衣女子,失声道:“静儿!静儿姐姐,是你吗?”
那白衣女子在树林中徘徊了一会,听到这边的声音,就迅速飘过来,陆小凤睁大眼睛,只觉这女子轻功不错,却不知这时候出现在种地方,又是做什么事的,究竟是人是鬼。
月光渐渐升起,却因树木茂密,阴影斑驳,难以看清她的脸。
那女子飘过来,顿了一会儿,却道:“九儿,你怎么在这里。”
声音虽然放得低,却也听得出是个正常人的音色,九儿松了一口气,坐在地上瑟缩了半晌,才心有余悸地拍拍心口,道:“原来是宫南燕姐姐。吓死我了。”
这个叫宫南燕的女子,又是另一个神水宫弟子了。只听她道:“你在那里做什么?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房歇息。”语气冷然,其中似有命令之意。
小九连忙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拿着竹篮,结结巴巴地道:“我,我知道了,还请姐姐不要告诉别人,我这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