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帝就像是一座猴子山。
学园里尽是些搔首弄姿的猴子,每时每刻不忘炫耀显摆自己——当然,这不是卖弄自己有多少钱,冰帝里谁不知道最有钱的是迹部景吾,就连这位大少爷都从来不和人吹嘘他的财力,其他猴子——不对,其他同学们自然是没有脸面做这种事的。
当然,这不代表完全没有这种事的发生。
但更多的是卖弄才华、展现自我、释放个性的猴子们。
更重要的是,强者为尊是冰帝的首要生存法则。
无论怎么样,北顾然对于成为一只供人参观、欣赏、评价的猴子真的没什么兴趣。
可惜的是,在今天种种事情给她造成的麻烦下,她必须打破她的想法,和冰帝学园的猴子时代快乐地接轨。
所以说,猴子时代是冰帝不可以逆转的趋势。
壮哉猴子时代,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则亡。
不,她真的不想成为一只猴子,也不想和那只猴子山大王牵扯上一个钢镚的关系。
更可惜的是,她欠了他不少人情债。
北顾然把过肩的头发束成马尾,看上去格外的干净利落。
她闭着眼端坐在道场里,心平气和,呼吸绵长,好看的小说:。而四下安静,空气里仿佛沉浸着一种波涛暗涌的情绪。
有人靠近了。
北顾然猝然睁开眼,望见一个穿着弓道服的女孩,那是一件由白木绵制造的襦袢式筒袖,以及一件黑色马乘袴。女孩单手握弓走近,面色微冷,神色沉静,极其稳重。
“请多指教。”女孩朝着北顾然行礼,随即站到她的射位上去。
北顾然垂下眼帘看了一眼地上摆着的木弓,是梓木经过药水浸泡制作而成的,韧性极好。
日本弓道——她唇角掀了起来,没错,这是她要挑战的项目,或者说,是要挑战她的社团。其对方推出的代表人是弓道社社长,三年生,虽然身为女子却巾帼不让须眉,其射术精准十射十中,两年来在全国中学生弓道大会上名列前茅。
北顾然站起身,望向那个同样扎着马尾的女孩。
那是个很高挑的女孩,长发及腰,目光如炬。
从站稳到开弓,她保持着极度的冷静,就连持弓的手都稳定得仿佛是石刻雕塑。
箭尖直直地冲向了标靶中心的红点。
正中心,毫无疑问。
北顾然挑眉,不得不说这位弓道社社长的射术确实很棒。
心态平稳,基础扎实,随着那箭在风中呼啸而过的声响,她甚至能猜到那箭尖穿透靶子的力道是有多强。
想要在弓道上战胜这个身经百战、心理强大且自信的女生恐怕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而且,强强相对时,在这种弓道比赛上极容易出现平局的状况,想要分出胜负必须是无限制的比下去——但这可不是她想要的效果。
北顾然偏头看了一眼对面隔了老远的靶子,走到她的射位上去。
冰帝学园里的弓道道场是正式普通的近靶场,标靶离射手距离大约28米,标靶直径应该是36厘米。
她唇角带笑,极浅,目光掠过四周驻足围观的同学。
擒贼先擒王,攻人先攻心。
北顾然在众人的目光中做了一件引起一片哗然的事,连站在北顾然身旁一直面容沉静的女孩都微变了脸色,喝道:“北顾然,你这是做什么!”
北顾然偏头,将脸对准那个女孩,极其少有的粲然一笑。
她的眼睛上蒙着一条她从衣兜里拿出来的长黑布条,蒙的很严实,绝对看不见四周的情景。
在众人的目光中,她只说了一个词:“盲射。”
这种嚣张的态度,真是让人又怒又恨。
然而她却神色淡然地抬起握着弓的手臂,两脚踏开,稳定上半身,把箭搭在弓上,高举过头——以一手托弓一手拉弦,松手射箭。
“咚——”那应该是不大的声音。
然而在她微微勾着的唇角和安静站立的姿态下,那个声音似乎被放大了无数倍,清晰地落在所有人的耳朵里。
正中红心。
“骗人的吧……”有人不由自主地轻喃出声。
“碰巧的吧……”有人附和,其他书友正在看:。
站在北顾然边上的那个女孩也是变了神色,眼底满是不可置信,但她还是毫不犹豫地抬起弓射了第二箭——依旧是正中红心。
“很抱歉,我赶时间。”北顾然唇角的浅笑不变,第二箭已经上弦。
带着划破空气的锐利刺响,她的动作不再停留,每一箭都在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正中红心。
全场寂静。
再没有半句怀疑,再没有半分侥幸。
北顾然的力气不大,纯然的技术和这位经验丰富甚至打败男生成为的弓道社社长的女生比起来也未必高超,欲求胜,必取奇。
每一次都射中红心并不是什么给那个弓道社社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