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坐着个体格健硕、浓眉大眼的少年,身穿一件灰色长衫,手中握着一杆长棍。
“闰……”
咋一看身形,迅哥儿还以为是孟可回来了,待那人转头之后,才发现是个不认识的少年。
“周少爷,幸会幸会!某姓金名虎,城西清远镖局的少当家。”
金虎笑呵呵地朝迅哥儿拱拱手,笑容爽朗,浑然没有半点生疏感。
清远镖局......
李叔为何会觉得我见了他会欢喜?
迅哥儿疑惑的看向李叔,而此刻李叔则是摇了摇头伸手指向更里面的屋子。
他顺势望去,只见一名项带银圈的魁梧少年正从自家父亲的书房中走出。
这是……
“闰土!”迅哥儿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快步迎了上去。
跟在他身后的张子健微微一愣,就被暴露了出来。
“阁下是哪家的少爷?某姓……”
金虎上下打量了一眼张子健,立马继续尽职尽责地为自家镖局打广告。
“哦,在下张子健,与樟寿是同窗。”
他们聊他们的,迅哥儿的注意全放在孟可身上了。
久别重逢,自然是无比激动,他一边欢天喜地的说着孟可走之后发生的事,一边拉着孟可的手臂往里走。
见迅哥儿走的方向是卧室,孟可打了个哆嗦,尝试拽了拽手臂,可迅哥儿却像是鹰爪子似的,不用蛮力根本不撒手。
他尴尬地看了眼一旁笑呵呵地李叔,开口对迅哥儿道:“樟寿,咱们去厨房,边吃边聊,我还没吃晚饭呢。”
迅哥儿这才调转方向,带着孟可往厨房走。
“诶,诶!樟寿,你等等我啊!我也没吃饭,我想吃长妈妈做的菜!”
“闰土哥,你们俩等等我!”
张子健和金虎看着已经远去的背影,连忙呼喊着追了上去。
“闰土,你回来之后是不是就不用再离开了?”
饭后,两人摆脱跟班,外出散步消食。
孟可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如实答道:“我在做一件大事,过几天还得走。这次回来,是为了劝你爹跟我一起干。”
“也就是说,你不仅要走,还会把我爹也一起拐走?!”
迅哥儿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了。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
就在孟可刚想解释一二时,迅哥儿却忽然哭丧着脸开口道:“……你怎么就没想着把我也拐走呢?我爹哪里比我好了?他又老又病秧秧的,还爱酗酒,而我已经长大了,可以跟你干了。”
孟可:“......”
真·父辞子笑!
但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这大文豪的养成游戏,是不是养歪了?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读书,考取功名。”孟可揉了揉对方的小脑瓜,心道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
“我已经决定不去考功名了,我爹也同意了!”
迅哥儿一把拍开孟可的小手,气急败坏道。
‘不可能啊,真有这种事,刚刚在书房和周伯父聊天时,他就应该会告诉我一声啊!’
“你爹真同意了?”
孟可两只手掌夹住迅哥儿的脸蛋,迫使对方转动头部与自己对视。
“我、我……”
迅哥儿的表情有些扭曲,看样子像是憋屈到极点了。
最后只能噘着嘴把话说完:“我爹、我爹当然同意啊!他高兴得挥舞竹鞭支持我!”
嗯,那啪啪啪的抽打声,就被你当成鼓掌了是吧?
迅哥儿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看上去十分可怜。
孟可:“......”
十四岁的人了,还是爱装哭。
他无奈地松开手,转身接着往前走:“原因呢?为什么不愿意考取功名?”
闻言,迅哥儿便把之前对张子健说的那番话又说了出来。
“……闰土,我没说错吧?”
说罢,他还得意的挺了挺胸膛。这番话,张子健反驳不了,他相信闰土也反驳不了的。
“地方官难道就不能造福一方吗?知县、知州、知府,都可庇护一方百姓。为何非要进入朝廷中枢才能一展你的抱负与才华呢?”
孟可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道。
迅哥儿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又瞥了瞥四周,见没人注意,便开口说道:“要是把清廷比作一棵大树,那么这棵大树从根子上就烂掉了。若不以大决心、大毅力,将腐朽的部分挖去,其余枝芽哪怕做得再多也是白费。”
“唯有进入中枢,效彷商公、王文公(王安石)、张太岳公(张居正)变法图强,这颗大树方能有一线生机!”
“这话是谁跟你说的?”
孟可听得一愣,以为迅哥儿得了某个忿俗的隐世大儒指点。
不过......
“这是我自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