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守推测出了对方的心理状态,又开始揣摩。
身为大管事,早已不问迎来送往的事务,他亲自来见我,必有所图,仔细想来,应当是想试探我一番。
当初林守交代鲁化龙,回来之后,就说护送车队的另有一伙实力极强的神秘人物,恐怕这个说辞吓住了柴延谨,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只想来探清虚实。
林守心中安定下来,计策成功,他要做的就是让对方惊疑,不敢轻举妄动,让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信息扰乱对方的视线。
唯一不确定的是,光凭鲁化龙说些话出来,能不能将眼前这个大管事唬住,这就要再观察一阵了。
聊了一阵,林守不再给对方旁敲侧击打探消息的机会,直接转移了话题。
“柴管事,还是说正事吧,本次来是想买一批药材,这是单子。”
这张单子上只列出了一小部分不好寻觅的灵药,因为之前收取押运钱款的时候,他问过莫文远,将一些能在亨通会私下购买的灵药预订好了。
在那地方买,一来因为是私药,所以价格更低,二来有钱何必让灵真药行赚了。
柴延谨以为他不知道自己曾派过刺客,此时当然不敢多问,怕露出早就已经露出的马脚,于是吩咐人去取。
两千两银票付讫,林守装作不经意地问道:“诶,原先那王管事为何回乡了呀?”
柴延谨说道:“太盈回去颐养天年了,柴某人十分羡慕啊。”
林守拱手道:“那林某就提前祝柴管事,能早日和王管事过上一样的日子了。”
柴延谨的眼皮跳了一下,强笑道:“承您吉言。”
林守在心里嗤笑不已,他方才已经算过,王太盈死了,询问只是为了确定,他的死是否与柴延谨有关,事实显而易见。
他离开了灵真药行,又去镇凶司请段承恩等人吃了顿饭,随后才去亨通会。
“王兄,又见面了。”
林守在门口遇到了多日未见的王大海,后者此时已经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恭敬地将人领进去,又请来了莫文远。
“林兄弟,是来商议瞿县商路价格的?”
林守啧了一声道:“不是之前与你说过,要来取些灵药么?”
“哦对对对,瞧我这记性,大海,去取来。”
“好嘞。”王大海屁颠屁颠地就跑走了。
林守趁这时候问道:“莫兄,我有一事不明,还想请教一番。”
“林先生直言便是。”
“贵会与灵真药行不是一向有合作么?为何忽然又上瞿县那遥远地界做生意呢?”
林守之前审问鲁化龙是单独在树林间,并未将内情告知王大海等人。
听到这话,莫文远明显有些心烦,将茶杯转动了两圈,答道:“林兄可知,高阳背靠云溪山,灵药生意兴盛,周围近十县,药行共三家,其二都在咱们高阳县城之中。”
“这我自然知道。”
林守之所以想把灵药生意做大,正是因为如此。
“在县城之中,灵真原先还和灵生药行分庭抗礼,但近年来,也不知灵真使了什么手段,逼迫附近县域不少采药行会不给灵生供货,你也知道,现在后者已经大厦将倾了。”莫文远无奈地说道。
林守又问道:“所以他也向你施压了?”
“还未,我们行会比较大些嘛,估计他不敢,但是照眼前的形势来看,应当快了。”
莫文远越说越是不忿,“所以我爹和我都觉得,不能坐以待毙,要提前开辟新的销路,免得被拿捏。”
林守估计到了,灵真拿捏其他小的采药行会,应当是靠武力,毕竟在县城里不好做些什么,但整日出门在外的采药人,发生点意外还是很常见的。
不过对于人数众多的亨通会,就不能如此简单粗暴,否则如果惹急了,这种有钱的帮会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林守站起身,故作严肃地说道:“莫兄,有一件事,我认为必须要告诉你。”
莫文远从未见过他的神色如此凝重,赶忙道:“何事?”
“路上那几个袭击车队的黑衣人,是灵真商行派来的。”
“我就知道!”
莫文远拍桌子嚷道,“大海当时就说那些人不像山贼,反倒像是来寻仇的一般。”
林守道:“不过,我已略施小计将他们唬住,相信短时内,灵真必不敢轻举妄动。”
莫文远急忙问道:“如何做到的?”
“嗯……天机不可泄露。”
林守随口遮过去,“莫兄还是早做准备,若有麻烦,可到共济堂来找在下商量。”
“多谢林先生提醒。”莫文远见他不说,也不好强问。
这时候,王大海回来了,手里捧着个小木箱,林守需要的灵药都在其中,清点完毕之后正要付钱,莫文远说什么也要以私药的价格再打九折,否则不给货。
林守哭笑不得地付了五千多两,这样省了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