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毕竟,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才能达成常人所不能达成的成就嘛。”
听闻此言,刘胜也只莞尔一笑,而后便折回声,再次来到锻铁台前。
深吸一口气,从火炉中拿出一块钢条,便又开始一下下锻打起来。
见此,一旁的刘余、刘非两兄弟也不由一愣,走上前,满是疑惑地看向刘胜面前,那一点没少的一堆钢材。
“诶,小九?”
“少府取来的那五十斤炒钢,不都用来,做我身上这副锁甲了吗?”
疑惑地发出一问,刘非不由再次低下头,再三确认了身上的锁甲,确实是有钢丝圈串联而成;
再上下跳了跳,也基本确定:身上这副锁甲,就算没有五十斤(汉斤)重,也基本大差不离。
但看着刘胜面前的锻台边沿,那一块块垒起的钢条,分明也是四十几斤的重量······
“小九,还要再做一副锁子甲?”
孤疑的询问声,惹得刘胜只绷着脸点点头,手上动作却依旧没停。
见此,刘余、刘非兄弟二人稍一对视,面上疑惑之色却是更甚。
——今天,刘胜叫刘非来试甲,刘非自然是喜不自胜;
叫四哥刘余一起来,除了显摆显摆自己的新战甲,自然也有帮刘胜收拾收拾,给刘胜搭把手,把这些工具送回少府的打算。
但现在看来,刘胜似乎,是还要再做一副锁甲?
“除了我,还有谁要率军出征吗?”
满是迟疑的询问声,终是让刘胜停下了手中动作,将石锤轻轻抵在钢条之上,满是无奈的目光,却撒向殿外不知名的方向。
“这个人呐~”
“——比不上五哥。”
“召我做这幅锁子甲,也不是为了上阵杀敌;”
“而是因为这个人平日里,亏心事实在做的太多,攒下了太多仇家。”
“所以,才找我要了这幅锁甲,免得哪天一觉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以一种满是幽怨的语调道出此言,刘胜便又叹了口气,再次抡起石锤,一下下捶打起身前的钢条来。
听闻刘胜此言,刘非也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能找来五十斤炒钢,又逼得刘胜专门再做一副锁子甲?
——这个人,怕是来头不小!
但听刘胜话里的意思,这个人的身份,似乎又不太方便透露?
想到这里,刘非也是面带试探的走上前,故作随意的问道:“诶,小九。”
“你说的这个胆小鬼······”
“他住哪儿啊?”
满是好奇的询问声,却根本没有引来刘胜的注意;
继续忙活着手中的事务,刘胜只头都不抬的甩出一句:“未央宫,宣室正殿。”
·
在刘胜、刘非,以及刘余、刘彭祖四兄弟,于广明殿后殿闲聊之时,未央宫宣室正殿,刘胜口中的‘胆小鬼’刘启,正神情阴郁的端坐于御榻之上。
御阶下,朝中公卿百官也分坐于两侧,几乎每个人的面容之上,都写满了忧虑之色。
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丞相申屠嘉老态龙钟的身影,在殿内朝臣百官的目光注视下,缓缓从座位上起身,走到了殿中央。
“陛下;”
“衡山的雨雹,恐怕已经严重到了朝堂,必须要调粮救灾的程度了。”
“按照衡山的奏报,在这一场雨雹中,最大的冰雹,直径居然达到了五寸!”
“——要知道寻常男子的拳头,都才不过四寸啊······”
“这么大的雹块从天而降,更是在地上,砸出了二尺深的坑洞!”
“——而关中的农人,在开春前犁地,也大都犁不到一尺深······”
“如此严重的雨雹,可是自太祖高皇帝建立汉室以来,都从未曾发生过的啊······”
听闻申屠嘉这一声低沉的禀奏声,分坐于宣室殿两侧的朝臣百官,也纷纷开始摇头叹气的附和起来。
但绝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并不在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天灾之上。
——包括天子刘启······
“丞相所言甚是。”
“如此严重的雨雹,必然会让衡山郡今年,粮食全面绝收;”
“更有甚者,还会有百姓被砸死、砸伤,民居被破坏的事情发生。”
“朕已经下令少府,从敖仓的粮食中,调拨三百万石,送去衡山郡了。”
“一应救灾事宜,朕也已经行令朝堂有司,从速操办!”
“只不过······”
“这场突如其来的雨雹,实在让朕感到有些不安······”
语调满是低沉的说着,天子启也不由从御榻上站起身;
将双手背负于身后,神情满是阴郁的走出两步,天子启那担忧的语调,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