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了这名字,后来他改掉了名字,人才真正的舒服起来。
他也讨厌明建这个名字,因为那是顺着明华的名字取的,这让他觉得自己是他的随从小厮似的。
他也不想叫什么明建,只想叫阿建,那才是父母给他取的,真正的名字。
但是他又怕那个男人,他知道自己要是不听从,那个男人也会杀了他。
哪怕自己是他儿子。
顾华从小就怕他。
因为曾经有一段时间,他对他训练过,训练的是什么呢?
就是如现在这样,在极致困乏,生理极限的时候,自己能够承受多少?
那个时候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等到他知道他就是那个有名的特务时,才知道当年他对自己训练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现在吧?
他还记得,那个男人跟他说:“要听妈妈的话,做她的好日子,等你养父回来了,一定要讨好他……”
那张脸离得很远,梦幻失真,仿佛一切都是梦一样,但他知道这不是梦。
顾华张嘴,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顾长鸣似乎并不等他交待,而是自顾自地说:“你和坂田一郎也联系不了几年,但他却对你的情况了如指掌,那这些情报,又是从哪里来的呢?是你,还是另有其人?”
顾华的脸色非常的苍白,他只觉得自己就跟脱了衣服站在太阳底下,被顾长鸣看个正着一样。
他发现自己似乎没有秘密。
在养父眼里,他就是个透明人。
“不,爸爸,不是我。”他否认得很快。
“1968年那天雨夜,你写了大字报举报了明霞,是真的你想举报,还是有人让你举报?”
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顾长鸣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顾华。
顾华脸上的汗出来了。一滴一滴往下掉。
他慌里慌张地张口:“爸爸,我……”
“如果有人让你举报,那一切都说得通了。”顾长鸣的声音一锤子地敲在顾华的心上。
他的眼前,就像拨开了云雾,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似的。
他的眼睫毛动了动,望向顾长鸣的目光中有了点什么。
“别人让你举报,那就不是你本观意识,你是被人哄骗的。”
顾长鸣的声音似远又近,却声声砸进了顾华的心里,“就是可惜了,你的亲生父母是间谍,但凡你身世清白点,我也能把我的衣钵传给你……”
顾华用力地咬牙,他尝到了嘴里的血腥。
用力地眨下眼,眼前的视线起了水雾,模糊而恍惚。
如果他的身世是清白的……
如果清白……
他牙关咬得更用力了,鼻腔中传来酸意。
顾长鸣似在发问,又似在喃喃自语:“我问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你回答说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对你就已经失望。”
顾华想起了他和顾长鸣的那番对话,是在回四明山的途中。
当时父子俩坦诚相见,顾长鸣就是这样问他的,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他当时举手发誓,说自己不知道。
明歌还因此嘲讽了他。
原来那个时候,养父问他这话,也只是在试探他吗?
原来养父早在那一刻就知道了?
那这些年……
又想起刚才顾长鸣说的,他用力地捂住嘴唇,自己还想瞒他,那不就跟小丑一样,全在养父的视线中?
暴露无遗。
“爸……”顾华想要说话,却被顾长鸣打断了:“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我儿子,虽然你不是我生的,我却愿意,因为你才是那个我养了二十六年的儿子啊。
明华虽然是我儿子,但他继承不了我的衣钵,而只有你能。”
顾华心里一动,两眼已经有了湿意,他上下嘴唇轻轻地颤着:“爸,你说的是真的?你……一直都是当我亲儿子,只想把你身上的一切都给我?”
顾长鸣笑了:“那是自然。”才怪。
顾宁宁抬头奇怪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