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疼吗?”
“我不怕。”庄姑娘灰败的眼睛重新亮了起来,“我已经疼得太久,早就不觉得疼是痛苦了。”
江停云道:“我这里有一个完全无副作用的法子,可以让你改头换面,只是过程会很疼。
因为这个法子,需要向后世的整容手术一样,挫骨削皮,还不能用麻药。
不过你放心,有我法力的加持,你绝对不会死,但越是清醒,痛苦也就越是深刻。”
庄姑娘深深吸了一口气,眼中没有半点忐忑,唇角却有微微病态的笑容。
“那可真是……太好了!”
“蜕变总是痛苦的,也只有痛苦,才能让我真切的感受到,自己已经蜕变了。”
“那好。”江停云道,“我会给你画一道符,等你把所有的证据都交代完了之后,把那道符撕碎。
符纸会化作一个死去的你,残余的法力则会将你传送到我的身边。”
庄姑娘没再道谢,而是对他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江停云取出黄纸,咬破右手食指,迅速画了一道符,“你把这张符贴身收藏,千万不要沾染别人的气息。”
等庄姑娘把那张符纸藏好,探视的时间也到了,江停云走出牢房,又拿了几两碎银子打点了差役,请他们不要为难庄姑娘。
“上人放心,有小的们在,没人能为难庄姑娘。”
那两个差役拍着胸脯保证了。
江停云点了点头,离开牢房便去拜见知府,告诉知府庄姑娘愿意交代一切。
那知府也忌惮他的神通,并不敢为难他,而是十分恭敬地请他帮忙,把金世成成捉拿归案。
江停云本来就要去找那金世成,闻言自然是满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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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谋被当众揭穿的那一刻,金世成很慌。
他能有如今的地位,全靠多年辛苦经营的名声。
如果官府对他发了通缉令,那些聚集在他周围的门人弟子必然会散去大半。
甚至于,他们为了表明立场斩断和他的关系,还会反过来对付他。
正所谓一粉顶十黑,脱粉回踩的永远比职业黑子更有战斗力。
金世成虽然不知道什么叫粉丝,什么叫黑子,但道理都是相通的。
他多年仗着神通玩弄人心,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但慌过之后,他又不慌了。
因为他已经想起来了,自己不但在阳间有势力,在阴间也有靠山。
大不了就舍了这一身皮囊,到地府谋个前程,不信不能东山再起。
心里打定了主意,他就施施然从宗家宅院里出来,大摇大摆地往城门口走去,直接就要回常山老家。
但就在这个时候,诡异的事情出现了。
他发现,无论从哪个城门走,无论他是飞天还是遁地,把一切能使的手段全部使尽,竟也踏不出城门半步。
一开始,得了县令大人吩咐的守城官兵们看见他要出城,心头还十分忐忑挣扎,犹豫着是不是要尽忠职守的阻拦,忐忑着他们一起上究竟能不能拦住。
但金世成在城门口晃悠了三四次之后,那些官兵逐渐看出了门道,嘴上虽然不说,心里却已经把他当瓮中鳖了。
在这些官兵们看来,一定是这个道士作恶多端,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这才降下神通,阻拦这贼子逍遥法外。
知府接到归安县令的汇报之后,却是心中一动,捋着长须感慨道:“风上人真乃神人也!”
唔,虽然他见到的那个风道长是江停云假扮的,但他感谢的却半点没差。
变成江停云的风道长,一直在归安县吃喝玩乐,顺便在金世成身上做了点手脚,让他走不出归安县城。
江停云到了归安,弯儿都没拐,直接就去找了风道长。
“你来得正好,快来尝尝这个栗子鸡,真是鲜香甘美,滋味丰足。”
那客栈掌柜的一看有他认识的来了,差点没喜极而泣。
原因也没有别的,实在是风道长太能吃了!
宗家没有出事之前,宗湘若虽然替封道长付了一部分定金,但这么多天过去了,那些钱早就被他给吃干净了。
偏偏宗家的判决一直没下来,这客栈老板也不敢真得罪了他,只能苦着脸每天赔钱招待他。
看着异常热情迎上来的客栈掌柜,江停云诧异地看向道长。
风道长咽下嘴里的鸡肉,斜眼睨他,“别看我了,先替我把帐结了吧。”
江停云沉默了片刻,在客栈掌柜期盼的眼神中,掏出一颗拇指肚大的珍珠递了过去。
“你看看,这个应该够了吧?”
“够了,够了,足够了!”那掌柜的盯着珍珠,眼都直了。
这么大一颗珠子,若是找到好买家,至少能卖五百两。
等掌柜的走了之后,江停云才无奈地调侃,“看来您这胃口,把人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