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十米的台阶,头顶的台灯和槐树外,就只有不远处的那个小土包存在着。
他停下来,盯着小土包看。
树、灯、台阶,都很正常,不正常地只有小土包。果然,没过多久,那座土包又动了一下。
他恶向胆边生,索性冲过去,踢了一脚土包。
“是不是你搞鬼,乱动什么!”
没有任何反应。
他依旧被困在此处,很烦。
薛砚舟索性折了根树枝,开始清理土包。或许是经常被穿着红色校服的学生经常反复翻开,土堆很松软,工具不趁手也很快就露出下面的棺材。
黑色的棺材,静静躺在土坑里。
薛砚舟停下手中的动作,有些不知所措。刚刚凭着一股子怒气,把土包给刨开了。
然而,看到棺材的时候,他又有些害怕。毕竟在棺材中,是一叠人皮,还是会动会寄生的人皮。
砰——
棺材又猛地动了一下。
薛砚舟下意识后退一步,却又停了下来。
不打开这具诡异的棺材,他根本就无法离开这个地方。
拼了。
薛砚舟上前,直接推开了棺材盖子。
出乎意料的是,棺材里面居然不是层层叠叠的人皮,而是一个人。
躺在棺材里的人,有些奇怪,半边脸覆盖着白骨面具,露出的另一半倒是长得颇为俊美。他的皮肤白得有些过分,没有任何血色,相比起人来更像一具尸体。
不会真的是尸体吧?
经历过昨夜的事情之后,尸体已经不算什么恐怖的东西。更何况这具尸体还挺具有观赏价值。
薛砚舟弯腰,盯着棺材里的人看了片刻。
白骨面具,似乎有生命。他有些出神,总觉得这张面具在呼唤着他。
鬼使神差的,薛砚舟伸手,碰触到白骨面具。面具很凉,却意外地光滑,不像是人类的骨头,反而像是玉石的手感。
他轻轻一用力,面具便被拿了下来。
棺材里的男人露出完整的容貌,很完美的一张脸,从眉眼轮廓到鼻梁下巴。
死了吗?
薛砚舟却只注意到,这个人真的没有呼吸。
死了的话,能不能把人埋回去,把面具带走?薛砚舟不知为何,特别想要这张面具。
这种渴望感,似乎不是来源于心底,而是……
他下意识抬手,想握住些什么,却握了个空。
胸口空荡荡的,似乎少了个东西。不对啊,他没有带首饰的习惯,学校也不允许学生佩戴任何首饰上学。
那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的脖子上应该挂着个什么东西。
“!”
忽然,躺着在棺材里的那具尸体,睫毛轻轻动了一下。
薛砚舟一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白骨面具盖了回去。严丝合缝地盖上之后,那个白骨面具,居然慢慢消失。
仿佛是被棺材中那人吸收了一般,完全消失无踪。
在白骨面具消失的瞬间,棺材里的尸体,不,人也睁开了眼睛。
薛砚舟连退两步,手甚至在腰间虚虚握着,似乎能握住什么类似刀柄的东西。
那人坐起来,脸上满是迷茫。初始时,眼神没有焦距,过了片刻,才落在了薛砚舟身上。
“你……是谁?我,在哪?”
薛砚舟没回答,而是问:“你是谁?”
那人眨了眨眼睛,更加茫然了:“我,我是仇……”
“球?”薛砚舟一本正经地说,“我觉得你应该是个人吧,不像是球。”
“……,我在哪?我不记得我是谁了。”
这种诡异的情况,薛砚舟忽然想起“母亲”的那本日记。她也是慢慢忘记了自己是谁,从哪来。
所以,眼前这个陌生人,是从外界来的?
“这里是巍嵬县,你是外界来的?”
男人皱眉,想了片刻,点头:“是,外界。”
根据巍嵬县治安管理条例,发现擅自闯入的外界人,要第一时间上报给有关部门。然而,薛砚舟并不打算遵守任何规则。
即使眼前这人有些诡异,还让他觉得危险,薛砚舟依然不准备上报。他问:“我该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