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在电话中好像显得态度还挺主动的,但那更像是本能反应,实际上打车过来的一路上,他的脑子里只有茫然。
现在一见到谢疑,他的视线投过去一眼就不自在地撇开了。
陪着过来的总助一看到他们之间诡异的气氛,知道接下来的事不是自己能掺和的。
他颇有求生欲地退出去:“老板,我先去附近吃顿饭。”
总助离开的时候细心带上门,苏知看到谢疑走过去确认了一下关好了。
苏知:“……”
内涵他是吧?都说了他不是故意的。
其实他知道谢疑估计没有那个意思,可能就是发生过失误,防止再发生一次。
但这个插曲不知怎地又把苏知的火气,或者说那种微妙的凶意勾出来了。
他又不局促了,视线不躲不避地看了眼谢疑,朝床边走过去。
苏知先把手机用病房里的充电线插上充电,坐在床边,吐出口气,仰起头朝谢疑说:“老实交代,你瞒了什么事没告诉我。”
打探别人的私事被他说出了一股审问犯罪嫌疑人的理直气壮。
透过在病房外听到的只言片语,苏知足以意识到那一定是件极度隐私的事,光是提起的几个关键词就足以让人联想到很多恶劣的事件。
苏知有着正常人该有的联想能力。
向人打探,不,此时他的行为甚至称得上逼问,这种程度的隐私,是苏知此生中想也不会想到的行为。
这已经不是没礼貌可以概括的了。
简直像个恶霸。
但是,此时此刻,苏知不想考虑任何和社会礼节相关的事。
他只想知道谢疑的事,知道那些谢疑瞒着他的事。知道那些……让谢疑产生了放开他念头的事。
谢疑站在床边,他站着,苏知坐着,他的视线居高临下的垂下去,看到苏知被冷风吹得有点薄红的脸颊和穿着厚厚冬衣依旧显出细弱的肩背。
两人体型气质就差距明显,这个一站一坐的姿态对比更为夸张。
看上去苏知处于完全弱势的地位,被欺负被掌控,盈盈一握不堪一击。
但只有谢疑知道,是他的脖颈被苏知捏在手中。
谢疑沉沉看了他片刻,说:“好。”
并不是个多么长的故事。
以简洁的语言讲述一遍,只花了数分钟。
谢疑的母亲是个山村出身的女人,她长得很漂亮,非常漂亮。
美丽到在那个落后的地方几乎是一个奇迹。
谢疑的父亲一次跟随项目组到那个偏远地区考察时,遇到了她,对她一见钟情,不顾家族反对把这个毫无根基的漂亮女人带回了家,不久后就结婚了,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并于第二年两人有了一个孩子。
谢疑的生父当时已经是谢家板上钉钉的下一任掌权人,也就是说,谢疑的母亲一步登天从一个普通的山村女孩,变成了一个大家族的女主人。
听起来像是个灰姑娘嫁入豪门一步登天的故事,那种存在于童话和小说中的桥段。
但现实之所以是现实,就是因为它往往比童话龌龊多了。
谢疑的母亲当时并不是自愿与谢疑的生父结婚的,她当时有正在谈婚论嫁的男朋友,拒绝过很多次这位突然出现的富豪的追求,即使他英俊多金也毫不心动。
但小山村出身的普通女孩,当时并不知道,那些有权势的人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究竟能做出什么事。
没过多久,她当时的男朋友就因为事故受了重伤,侥幸没死,但也落下了终身残疾。
谢疑的父亲用她男朋友的命胁迫这个女人和他结婚。
一条生命做威胁,谢疑的母亲屈服了。
但她始终想摆脱这样的生活,在结婚的第一年中,和谢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