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儿!你不用这样。他的死和你没关系!”朱文正瞪了一眼周围人,开口护短道,“你都没骂他,他自己羞愧身亡与你何干?”
陈标的同僚们终于回过神,纷纷出言维护。
即使他们被军师这一手吓得头皮发麻,也绝不能让军师担上违背军令一罪。
军师卸担子,大都这么多事谁来负责?!
何况骂死俘虏怎么能叫杀俘?从古至今都没有这个说法!
陈标却去意已决,当即张贴布告,朗诵检讨,然后把自己的官职前面挂了个“代理”二字,就等朱元璋下旨免官。
陈标以为自己的姿态放得特别低,但他这一番举措,却以讹传讹,变成了他骂死了一个元朝忠臣还不过瘾,特意阴阳怪气全天下的元朝忠臣。
道歉?陈标解释自己没有骂人,只是实话实说,顶多声音大了一点,吓死了老年人,这叫道歉?
这不是阴阳怪气,怎样才算是阴阳怪气?!
朱元璋最近经历了悲喜几重天。
首先,他知道陈标去了前线,差点吓死;
然后,他知道陈标真的指挥先锋军不费一兵一卒,连克海津镇、通州、元大都,差点乐死;
紧接着,邓愈、赵德胜报喜的传令兵到来,说抓到了大元皇帝,朱元璋高兴得找不着北;但半个时辰后,第二封信寄过来,那俩傻子抓错人,大元皇帝和孛罗帖木儿两条大鱼都跑了。
朱元璋这心情一高一低,差点短暂闭气。
他喝着静气凝神的苦药骂骂咧咧的时候,第三封信到来,朱元璋人傻了。
他傻乎乎地召集自己的大儒谋士们道:“我听评书里说你们文人喜欢舌战,原来舌战真的能骂死人啊。”
“浙东四先生”和“浙东二儒”这五人纷纷摇头。
“闻所未闻!”
“史书中未曾有过!”
“世上居然真有如此奇闻?!”
“为何我竟不能亲眼见之!!”
“主公,我今日就出发去大都帮衬标儿。”刘基道,“标儿一定吓坏了。”
其余四人纷纷道:“对对对,我们也去!标儿一定吓坏了!”
朱元璋骂道:“滚!你们就是想去看热闹。我回去,你们乖乖留在这里继续守着王保保!你们不是说谋士就该在这个时候出谋划策,非要跟着我来甘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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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袆笑道:“如今不过对峙,用不了这么多谋士。抽签如何?留两人在此辅佐胡大海将军和耿再成将军,其余的人跟随主公去大都?”
刘基摇头:“我们倒是可以抽签,主公最好别去。主公总不能让替身安抚大都百姓,接见大元官宦俘虏?而标儿身为北伐功臣,难道主公去了大都,不与标儿把酒言谈?”
朱元璋板着脸道:“标儿不喝酒。他酒量极差,喝一点第二日就会头疼。”
刘基眯着眼瞥朱元璋。
朱元璋干咳一声,恢复正经:“标儿年纪轻,有北伐之功,就该回去休息了。他如今被那姓陈的徒子徒孙口诛笔伐,正好回去避一避风头。”
沉默了许久的李善长揉了揉胸口,终于缓了过来。
标儿得到占领元大都首功的消息没吓到他,抓了大元皇帝但抓错的消息没吓到他,标儿骂死大元老状元的消息差点把他吓死。
他揉着扑通扑通的心口,有气无力道:“标儿不可回应天。标儿骂死人的事可能被千夫所指,也可能成就他的英名。主公必须要强硬地站在标儿这边,肯定标儿的正确。即便标儿想退,主公也不能让标儿退!”
李善长这个不算太正统的文人发话后,几个正统文人皱眉沉思了一会儿,也纷纷点头。
宋濂道:“主公,文战交锋如武人狭路相逢,若一步退则步步退。标儿此事前古未有,不可轻忽。”
王袆摊手:“一个老匹夫,先开口骂标儿,被标儿反驳后羞愧气绝,还能是标儿的错?若标儿有错,以后主公麾下众臣日子可要难过了。”
朱元璋听了王袆的话,很想翻白眼。
你们也知道你们每次议论事务都在破口大骂啊!我还以为你们没有自知之明呢!
叶琛笑道:“若不是常元帅那里需要族兄,此事让族兄去帮衬标儿,或许最为合适。族兄很擅长此事。我学到了族兄些皮毛,主公让我去大都吧?”
众人纷纷鄙视。你前面几句废话,就是为了争着去大都。
章溢打圆场道:“确实,标儿此事不但不应该被责罚,主公须得奖赏标儿才是。”
朱元璋想了想,道:“把大都改成北平府,让标儿当知府。大都打了下来,明年正月我应当在应天登基了。我登基的时候标儿可不能在应天。”
以陈标现在的地位和功劳,若在应天,有资格随驾旁观朱元璋登基。
朱元璋总不能登基的时候还让替身去吧?就算他无所谓,替身估计宁愿自尽也不肯去。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