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才继续,心里的想法就得到了证实。
原来闻泽哥竟然怕打雷。
凌燃动了动手指,心里讶异,却在下一瞬闪电亮起的时候,下意识就眼疾手快地捂住了霍闻泽的耳朵。
轰隆隆的雷声连绵不绝。
划破漆黑天幕的闪电照亮落地窗的帘子,在另一侧墙上映出交错的黑白花纹,如同放映着一幕幕旧式电影。
凌燃半坐起身,掌下温热柔软,隐约能感觉到身边人耳廓的形状。
老话说耳垂饱满柔软的人最有福气,看来闻泽哥的运气不错。
凌燃天马行空地想着。
“阿燃。”
黑暗中,有人轻轻唤了他一声,嗓音发紧。
凌燃嗯了声,等这阵雷声过去之后,才松开手。
他躺回自己的位置,心想回头得把自己放在队里的耳塞送闻泽哥一盒。
他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突然去捂霍闻泽的耳朵,霍闻泽也没有问,两人就这么静静躺在一处。
每当闪电照亮窗帘的时候,霍闻泽就会感觉到有人小心翼翼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动作越来越熟稔。
原本因为雷声勾起的不好联想与回忆都被这样贴心的小动作打断。
回国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在这样雷声大作的天气里生出久违的安心感。
不时落在耳畔的温热触感如一道道电流,带着火花,一路灿烂地跃动到心脏所在的位置,簇拥着盛大绽放。
霍闻泽放在身侧的手指也被紧紧攥到发白,心里却是柔软一片。
他一动不动,任由纤长的身影一次次俯过身来,努力替他阻挡雷声的侵袭。
一直到后半夜,外间的雨才渐渐小了。
凌燃早就困得不能行,等了好久都没等到下一道雷响,眼一闭就昏昏沉沉地睡去。
所以也就完全不知道,有人在黑暗里睁开眼,悄无声息地靠近,贴紧,伸手轻轻拥住了他,将脸庞埋进他的发丛里,用最虔诚的护卫姿态。
“你这样,”霍闻泽的声音很低,接近气声,只有他一个人能听见,“那我就真的不会放手了。”
回应他的只有怀中人绵长安宁的呼吸声。
但霍闻泽已经心满意足。
他缓缓合上眼,纷乱的心跳声随着怀中的呼吸起伏,一下一下有节拍地慢慢跳动,两种不同的心脏跳动频率渐渐就变得同步,再不可分。
一夜好眠。
凌燃再醒的时候,还是被热醒的。
屋里的空调停止了运转,大约是夜里的那场雷阵雨让附近都断了电。
凌燃睁开眼,看见的就是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孔。
落地窗拉着窗帘,有点黑,但两人离得很近,近到甚至能看清对方根根分明的睫毛。
凌燃才醒,头脑还不清醒,看着看着,无意识地伸手碰了碰,被指腹触碰的长长睫毛就颤了颤,很有要睁开的迹象。
他赶紧闭眼假装没醒过。
又屏气凝神了好一会,才悄悄掀起一点眼帘暗中观察。
对面人眸光正湛然地望着他。
四目相对。
被抓了个正着。
凌燃往后挪了挪,若无其事地露出了个笑,“早呀,闻泽哥。”
霍闻泽醒得更早,只是见凌燃没醒,才没有动,一直闭目养神。
眼睫被拨动的亲昵触感还记忆犹新,他嘴角轻轻翘了下,也不拆穿,径直坐起身,“要起来吗?”
随着他起身的动作,那身宽松的冷白睡袍松松垮垮,领口敞开到了第四根肋骨。
霍闻泽很自然地拉住腰间系带整理。
再一抬眼就撞上凌燃怔怔的目光。
他立刻扯住领口往上拉。
但该看到的都已经看到了。
“闻泽哥,”凌燃的视线落在霍闻泽的心口位置,语气都变轻,“这就是那道伤吗?”
他一直都知道霍闻泽曾经受过很重的伤,退役回国都是拜它所赐。
但知道归知道,当真都没有亲眼所见来得冲击力巨大。
刚刚的匆匆一瞥里,霍闻泽的领口敞开处,日日不辍才能锻炼出的肌理线条优美流畅。
然而这美玉却有瑕,大瑕。
狰狞的伤口深深烙在心口正中央,张牙舞爪地诉说自己曾经差点夺人性命的可怕实绩。
很容易就可以想象到,当年医生是尽了多大的努力,才将眼前人从生死关头抢救回来。
听宁医生说,闻泽哥他们当年的很多同伴都已经埋骨异乡。
福至心灵般的,凌燃突然就明白了,昨天晚上的霍闻泽为什么会在雷声里陷入梦魇,推都推不醒。
雷声,轰隆隆,乍一听,跟枪炮声很像。
大概对闻泽哥来说,那些充斥爆破声的回忆就是午夜梦回时永远挥之不去的噩梦。
说不定还是某种创伤应激综合征。
凌燃的心脏突然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