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问道,可很快,他就知道了,这场花火大会并不是本地的风俗,只为了凌燃一人而办。
因为海边升起的第一簇焰火,就在漆黑夜幕里盛放成了硕大的四大洲奖牌。
这可是凌燃实现全满贯的最后一块金牌,大家都想蹭蹭喜气,早就轮流摸过,也都还记得上面的橄榄叶和同心环。
眼前的烟花图案,绝对是他们摸过的那块奖牌!
“哇!”伊戈尔等人第一个叫出了声。
就连海边其他的游客也都被这样新奇的花火图案惊呆了,纷纷停下来驻足观看。
凌燃也惊呆了。
这样特殊图案的烟花,应该在他决定参加四大洲之前,就已经开始研制了,那时候四大洲的奖牌设计者可能都才刚刚完成设计图稿。
闻泽哥就这么肯定自己会参加四大洲吗,要知道,连陆教他们都是犹豫好久才下的决定。
漫天的烟花里,其他人都在欢呼尖叫。
凌燃却静静立在原地。
他抬起头,天幕的花火绚丽夺目,垂下眼,海面盛满着绽放划落的花开倒影,再回过头,就看见霍闻泽一贯平平静静的眼眸里倒映着烟花与他。
“好看吗?”
霍闻泽本来想问喜欢吗,但话到了嘴边,就换了词。
他不想过早表明自己的心意,毕竟凌燃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太简单,心思也单纯,很多事还是要等他心性足够成熟,知道这些到底意味着什么才能做决定。
霍闻泽最善于隐忍。
如果对方是凌燃,等上多久都可以。
青年心里想得很清楚,一直在试图细水长流,润物无声地侵入凌燃的世界。
他的神色很镇定,凌燃即使感觉到了哪里有点不同,也没有多想,只是心跳不争气地快了很多。
少年眼里多了笑,原本就轻快的心情这会就像是飞上了云端。
放烟花本来就是件很奢靡的事情。
五颜六色的焰火闪烁着,点亮夜空和海面时,更是盛大,浪漫,美到令人窒息。
“真热闹,”凌燃忍不住道。
他忍不住伸出手,抿唇笑,“让人有一种想许愿的冲动。”
霍闻泽把手插到口袋里,握紧提前带来的东西,“还想体验点别的吗?”
他问出这话的语气很忐忑。
凌燃眼都亮了一下,点点头。
然后就被霍闻泽带到了一辆敞篷越野车前。
要开车才能去?
凌燃迟疑了下,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两位教练。
薛林远和制冰师就冲他挥挥手,示意他尽管去玩,不用管他们。
凌燃还有点犹豫,但见制冰师已经转过身往酒店里走,背影很坚决,顿了会儿,就上了车。
霍闻泽也坐到了驾驶的座位上。
他有国际通用驾照,刚刚又没碰酒,倒也不怕被拦住处罚。
“坐稳了,”青年一上来就踩实了油门。
动力十足的越野车嘶鸣地冲了出去。
半夜在海边开车兜风本来就是一件很疯狂的事情,尤其是,头顶就是漫天璀璨的焰火,坐着的车也一下开到了二百六十码的高速。
这已经不是用一般的刺激可以形容了,扑面而来的海风都带着哨声,让人心情澎湃到有一种想要尖叫挥手的冲动。
最好还是把上衣外套脱下来,拎在手里,用力地甩着,最后再一把丢出车外,然后一起大笑着当一把亡命之徒。
凌燃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新奇的体验,听着耳边猎猎的风声,心口像是有噼啪野火在烧,连血液都被加热沸腾到直冲头顶。
不止是风声,还有焰火爆裂,发动机轰鸣,海浪席卷舔.舐着海岸的涛声……
很多很多的声音纠缠在一起,但凌燃还是听清了霍闻泽的那声笑。
很难形容的爽朗笑声,就像是霍闻泽平时的严肃谨慎,都随着开车前脱下的那件西装外套一起被甩到了后座,终于露出一角肆意张扬的内质。
也是,十几岁就在国外硝烟里打滚的人,骨子里就透着一股生死置之度外的疯劲儿。
是凌燃自己每次孤注一掷地在赛场上加渚难度时,最熟悉的那种偏执疯劲儿。
“闻泽哥,”少年突然大声。
霍闻泽高声回应他,“怎么了?”
风声太大,他们都加大了音量,唯恐声音消散在扑面而来的咸湿海风里。
凌燃却没什么好说的了。
就好像只需要确认身边人还在就好。
霍闻泽也没继续问。
难言的默契让他们脸上带着同样放松的笑,在半夜的海边完成了这场焰火下的短暂旅程。
可以说是有点酣畅淋漓的旅程,彻底释放掉所有紧张备赛的疲惫与再见上辈子薛教时的紧张和忐忑。
“下次还一起?”霍闻泽下车时候不经意道。
凌燃按了按被风吹得直立变形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