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里堵他一整天。
提这个题,是为了引后面的话。
“散步当然是什么地方都以,你为什么偏偏来这?”
不等唐沢裕开口搪塞,松田阵平已经自己回答,“——因为今天是一月七号。如果你没救萩原研,我就死在摩天轮上,每年的今天就是我的忌日。”
他再次往前一步,锐利的双眼,紧盯在唐沢裕身上。
“这就是我的三个题。”他说,“你只需要回答,不?”
*
一刹那冰冷绝望感如凉水,排山倒海地倒灌下来。
唐沢裕明明已经跳了那个循环的死局,却仍像身处在轮回中,一时竟有种控制不住的通体寒。
他甚至不想去质松田阵平怎么知道的这些,仅存的能都在拼命催促他逃离,下意识后退一步,唐沢裕转身就走。
偏偏某只倒霉的黑卷『毛』还在不依不饶。
他寸进尺地追上来:“你去哪?喂,不能说话不算话——”
咔一声机括咬合,上膛的伯丨莱塔顶在眉,琴酒毫不犹豫地抬枪止住了他。
松田阵平的脚步一停。
他其实并不特别在意唐沢裕手里的那一把枪,不开火的武器已经失去了在手的意义。
真正的威胁来自唐沢裕身边的另一个人,这个陌的银发男人才是真正起了杀的那一个,如果他再向前一步,伯丨莱塔随时有能扣下扳机!
松田阵平脚步停下,话语却依然不停。
“你难道不好奇我怎么知道的吗?”他语速加快,破罐子破摔一般地直接说,“因为你一遍遍重来的时候我就在摩天轮轿厢里,我睁眼是炸弹闭眼后还是那个炸弹!”
“——屏幕每次的地点都不一样。我不来,只知道有人在不断改变这一切,直到最后我才知道那个人是你。”
松田阵平微微喘着气,盯着前方的那个背影,唐沢裕脚步稍顿,并没有回头。
下一秒伯丨莱塔枪身传来力道,松田阵平被『逼』向后一退。
事已至此,松田阵平也被面的逃避与沉默激起了三分火气,他拍开枪口怒道:“这是我和他的事,你一个外人掺和什么!唐沢裕——你我站住,今天你必须把话说清楚!”
“你不记的次数我替你数,1437,我也在那个摩天轮里整整死了1437次!”
——就在他报这个数字的刹那间,琴酒的右手在身下无声无息地紧攥拳。
那动静如此细微,只有唐沢裕的余光注意到,一瞬间他压抑在底的怒火也被松田阵平点燃了。松田阵平语调渐高,话到最后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用吼的,而与之恰好相反,唐沢裕的怒气却显相当平静。
“所以呢?”他轻轻地说,“你什么都知道,又在这里追我什么?”
*
那段脱的死循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了唐沢裕的梦魇。
他在惊天彻地的爆响中醒来,睁眼就看见头顶的天花板,耳畔余音未绝,那一刹极动与极静的比令他神恍惚。
……就像眼前的平静,才是他在循环里的梦中之梦一样。
独自走的时间,终不避免地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再怎么粉饰太平也无济事。他当然没能瞒琴酒,那些惊醒的午夜里,他也只是含糊其辞地一带而。
他并不想回忆这些。
然而去的已经去,他不能被自己的软弱影响太久,选择这个特殊的日期,他的意是想与这一段记忆告别,却撞上了一个不长眼的松田阵平,偏偏要旧事重提。
——轮回与重来,就像游戏的存档与读档,凌驾时间线之上的视角逐渐催傲慢,他渐渐丢失了命的基敬畏,并为此付了惨烈的代价。
“如果你是想提醒我因傲慢引起的失败的话,”唐沢裕顿了顿,又道,“那么恭喜,你功了。”
直到现在他都不敢见和泉直子,女孩的面容让尘封的记忆都苏醒,刚刚愈合的新伤刹那间鲜血淋漓,而松田阵平——他就像当头一棒,振聋发聩地提醒着自己的执『迷』不悟。
唐沢裕的话音里染了一层薄霜,声线几乎像舌尖抵着上颚『逼』来的。
松田阵平猛地一下子住了口。
他在这里的目的绝不是为了责或诘难,尽管最后呈现的事实恰恰好与之相反……复杂的情感混合在胸腔中,松田阵平自己都分不清那是感激与歉疚,发现唐沢裕转身就要离开,情急之下他只能一股脑说完一切,随后才意识到自己的表述究竟有大歧义。
他后知后觉地懊恼想:我好像又把事情搞砸了。
摩天轮上一次睁眼的喜悦,止步看到『液』晶屏上截然不同的谜底时,底升腾而起的凉意。起初他以为重来是命运的恩赐,后来才发现到这其实是没有尽头的漫长折磨。
松田阵平再一次直面死亡,随后是三次,四次……爆炸一次又一次不断上演,预告的地点却一直在变。
他当然以不管不顾地逃摩天轮。
万一他临阵脱逃的那一次,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