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似乎也随着那张烙不熟的煎饼来来回回反复。
他的耳朵里满是少年翻动时衣料和被子摩擦出的窸窣声,到了快傍晚的时候,那张煎饼终于烙不下去了,下床穿鞋子提提哒哒往外走。
裴策抬手,一阵风吹开了门。
正好对上想要从门前经过去院子里的简书。
简书摸了摸鼻子:“下、晚上好。”
裴策伸出手,掌心向上:“来。”
简书愣了愣。
他只想去院子里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转换一下心情,当下并不是很想过去。
却又听到裴策的一声:“简书,过来。”
这是简书第一次从裴策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
一股莫名的电流从不知何处升起,在四肢百骸流窜。
他的心脏忍不住悸动,身体不听他的使唤。明明不想过去,可双腿却鬼使神差迈开了步子,走向了他的神明。
站定在裴策面前,脑袋微微垂着,被对方带到了桌前坐下。
简书忍不住胡思乱想。他不知道裴策叫自己过来是想要说什么,但他的心里乱极了。就像是下午连续翻了几小时的身也没有弄清楚自己烦躁的由头,坐下来的他依旧心绪难平。
然后,他听见裴策温和的声音:“昨夜棋局还未分出胜负。来,陪我下完。”
简书:“……”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思绪一下子就散了。
为什么裴策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是为了让他过来下一局棋啊!
天地良心,昨晚昏睡前他连眼睛都快睁不开,脑袋里一片浆糊,压根就记不得上一局棋自己下成了什么样,现在随便扫了一眼,就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一局棋,而是一堆烂摊子。
“真的要下嘛……”简书更丧了。
裴策苍白的手指夹着一颗莹润的白色棋子,落在了棋盘之上:“到你了。”
简书想逃,但逃不掉,只好苦着一张脸陪裴策下棋。
大概是无心恋战,他的每一步棋都下得天马行空,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要下在那里。可是十几手棋下来,简书却奇怪地发现,自己随意下的那些棋都在无形间被盘活了,形式竟逐渐明朗起来。
他尝试着陈胜追击,没想到裴策奋力反抗后真的落入了圈套,丢失了半壁江山。
简书眨了眨眼,收官之子夹在指尖,愣是下不去。
然后,他收回了手。
“你故意让我的?”他问。
“没有。”裴策答。
简书压抑了一下午的无名情绪一下子爆发了,赌气把那颗棋子扔回了棋盒里:“还说不是故意让我?我看上去像那么输不起的人吗?”
裴策回想起昨夜悔棋无数的简书,沉默了几秒。
简书好像也记起来自己昨天是悔了不少棋,脸微微发红:“……反正我不想你故意输给我。”
裴策面容平和地看向生动了一些的简书,问:“心情好些了么。”
不是解释自己为何让棋,而是问询他的感受。
就像是看穿了他今天一整天的不开心。
这句话不知戳中了简书心里的哪一个点。他忽然觉得心里又麻又酸,又委屈又开心,垂着脑袋小声说:“我……没有不开心。”
他真的没有不开心,只是有些患得患失。
因为从来没有得到过,所以很害怕失去。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长长的袖子拂乱了棋盘上莹润的黑白子。
那只手停在了简书面前,然后,轻轻牵住了他。
冰冷,纤长,比他的手大了一圈。
裴策含笑:“闭上眼睛。”
简书的心脏似乎都停滞了一秒。他抬起头,看向裴策盈着笑意的眼睛,近乎本能地听从他的话,慢慢闭上了眼睛。
然后,漆黑一片的世界里多出了一条散发着微光的白色丝线。
丝线缠绕到他的指尖,霎时间,他“看”到了一个更加清晰的世界。
细雨不断从飘落,浸润着泥土。埋藏在地底的一株嫩芽正在努力破开泥土,挣扎着冒出一个绿油油的小脑袋。
一朵含苞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