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颜鹤卿自报家门,光看他的周身气度,衣裳发冠,明初雪便知,颜鹤卿身份之高,根本就不是她这般人可以肖想的。
明初雪小心掩藏着自己的心思,只为了不被颜鹤卿厌烦,能同颜鹤卿多说几句话。
后来遇到宁墨之时,明初雪虽亦动情,但她知道在她心底,无人能及颜鹤卿。
再然后,当她得知颜鹤卿也来杭州府时,明初雪第一次逃了学,守在千佛寺门口,只是想同颜鹤卿再说一次谢谢。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她等到了颜鹤卿。
或是说…颜府的马车。
明初雪最终未能同颜鹤卿说上话,她追上去之时,马车虽是停了下来,但也只有车夫过来问询,她表明来意后,马车里的那人并没有出声,车夫却是回来,表示颜世子已然知晓,心意心领,此后不必再来。
明初雪心下失望,但也明白颜鹤卿便是这般冷漠的性子。
颜鹤卿待谁都冷漠,自谁也成为不了特殊。
明初雪失望的情绪也便没有太多。
而此次颜鹤卿居然会再次出现杭州府,明初雪微微攒了攒手,柔柔的眼里闪过几分压抑不住的心思。
耳边,宁碧的声音很快响起。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方才确实好似有人在骆府别院见到了颜鹤卿的身影。”
“我听京师的小姐妹说,颜鹤卿虽信佛,但他也爱才,这次或是对杭州春景宴起了兴致,这才去而复返的。”
明初雪恍然间,忽而想起颜鹤卿离开杭州时,曾回头看了城墙一眼。
正正好同站在城墙边上的她对视上。
虽颜鹤卿很快便移走了目光,但却让明初雪久久不能抽离。
颜鹤卿爱才?
那是不是说明,他亦欣赏有才之女子?
那她是不是……
明初雪眼眶晃动,那潜藏在心底妄念忍不住…破土而出。
几人说话之时,湖畔草庭中央六角青铜炉里燃着的时辰香已然快接近尾声。
骆府引导报名的下人忍着哈欠,微微有些发困,正等着一会香尽之后,赶紧将六角青铜炉搬离,他也好交班,回去睡个懒觉。
可就在这时,他眼前忽然多了一双黑锦金祥云纹靴子,一道清冷的女声道。
“请问,如何报名?”
下人眉眼微抬,看着燕惊双一时竟忘了接话。
只想着,燕府这位才学不通的大小姐不是不想丢丑吗?
怎么突然想来参加“杭州春景宴”了?
与此同时,湖畔草庭方才还有的欢声笑语,于此刻戛然而止。
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了站在六角青铜炉前的身着青衣劲装,面覆白纱的女子身上。
这群人里大部分人所思所想,同骆府下人一般。
燕惊双竟然想来丢丑?
还是当着宁墨和明初雪的面?
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杭州府的世家贵女和高门子弟,大多看不上燕惊双,寒门庶族有才情的才女和才子,也不太能看得上燕惊双。
只是,燕惊双有家世撑着,他们对燕惊双的鄙夷不会表露的太过明显。
明初雪自小对情绪感知敏锐,她倒是轻易感知到了。
明初雪有些担心地看向燕惊双,但她心里又莫名多了几分愉悦的平衡。
骆府引导报名的下人顿了顿,快速接过话。
“燕大小姐同我说一声便是。”
“只是,燕大小姐可否知道规矩?”
骆府引导报名的下人看着只身一人前来的燕惊双小心询问道。
杭州春景宴报名,得需一男一女一起报名才行。
骆府这位下人的言外之意,在场众人也听得分明,那群瞧不上燕惊双的世家贵女隐隐憋笑。
燕惊双的大哥早先便离开杭州去找斗战蛐蛐,燕惊双的三弟是个根本就出不了门的病秧子,至于,燕惊双的前未婚夫……
众人不由目光来回扫过宁墨和明初雪。
这二人可是早早便结对入宴了。
且不说,燕惊双能不能找到人选,若是真找到人选,比不上宁墨,岂不是更会自取其辱。
这三人的八卦恩怨,在场可是无人不知。
一时,那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