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响在雪郁耳边时, 那几个奴才已经站在池边冲洗起来。
哗啦啦的水声盖过了男人的问话,时机巧到让人哑口无言。
云康捞着险些吓晕过去的雪郁,看他膝弯直起又软下, 唇瓣张着小小的空隙,却回不了他任何话。
混堂里太燥闷了, 雪郁本来就是容易出汗的体质,被一吓一热, 皮肉全浮起毛毛汗,从衣服里滑进去,可能会摸到一手又滑又热的肉。
云康轻挑眉梢, 人都吓成软团了,他仍不放过地问:“怎么了, 有人就害怕了?刚刚我也在,怎么不见你这么怕。”
他说话的时间很巧妙,都恰好掩在那些奴才把帕巾甩在身上时的水声中, 只有雪郁能听到。
“没怕,”雪郁听不得激,稍侧了下手,把声音放得特别小,“我是觉得他们说话太那个了。”
“哪个?没听到他们说什么。”
男人语气如常, 潜台词是让雪郁把奴才说的话再复述一遍。
从站的位置来看, 云康比雪郁站得更近, 雪郁能听的他肯定也能听到,就算真没听到也不是多重要的事,但他偏不放过这茬。
雪郁耳朵尖热腾, 小鲛人二十年如一日的清纯, 自然是复述不了那些称得上龌龊的话, 愣了足足十秒钟,把小脸别到一边,摆明不想继续话题的态度。
云康在他抿得泛出一圈粉的唇肉上看了眼,边当着人形靠枕,边流露出兴趣似的,哑着嗓音猜测:“你不敢在别人面前洗澡?”
这话把他说得扭扭捏捏的。
雪郁睫毛一下翘起,抵在男人坚硬腹胯的手也蜷了蜷,为了反驳男人,音量都没怎么控制,好在他平时说话就软,除了云康别人都没注意到:“……我有什么不敢的,我要是不敢,就不会叫你了。”
“再来十个人看着我也敢。”
“嗯,”相比起他,男人反应平淡,“那你洗。”
雪郁:“……”
炸起的毛立刻落下,雪郁抿唇,驴唇不对马嘴地说:“这件衣服是干净的吧?”
云康垂眼,从奴才那捎来的衣裳就是布料粗了点,没有污渍,但他没回雪郁,颇有紧逼架势的,开口问道:“还洗不洗?”
像被堵在洞口无处可逃的猫咪,雪郁想回避,却又几次三番被逼得正视男人真正关心的问题,男人只关心他洗不洗澡。
他皱着眉头,嗫嚅着,声音听起来绝好欺负:“不洗,换完衣服就回去……”
不是雪郁矫情,不肯在外人面前脱衣服洗澡。
他还在现实世界的时候,每次一上体育课,他身边总跟着个人偷看他换衣服,目光狭昵流连,久而久之,他就不习惯在有注视的情况下袒露身体了。
叫云康进来也是想让他拿着衣服,洗澡的时候肯定要叫他出去的。
外面粗鲁的话一句接一句,雪郁其实换衣服都不太想,正犹豫要不要就这样出去,眼前长着一身扎实肌肉的男人忽而笑了声。
不清不楚的一声笑,让雪郁倏地仰起那张被热了一番的小脸,湿红的唇肉正对男人,抿了抿,不满道:“你笑什么?”
“我不洗你就笑?”
“算了,我就在这里洗澡。”
带了赌气成分,雪郁抬手就去解衣襟,衣衫滑过肩头,露出娇嫩不堪的一片粉,和正常男人都不一样,骨架很小。
说要把小姑娘抱起来的奴才是个又糙又壮的黑皮,手臂有雪郁两个粗,真想对他做什么,把他摁在木板上磨出水,恐怕都没有反抗的余地。
衣衫在蛮力下越扯越乱,雪郁那身肉,混堂里的人有几个算几个,加起来都没他白。
真要去池边洗澡,那就是一个娇皮嫩肉的雪人混在一众粗糙大汉中的怪异画面。
云康眼皮一跳,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轻轻磨了磨牙根,嗓音从滚动的喉头中挤出来:“……消停点。”
“那你笑我干什么?”雪郁脱衣服脱得脸蛋臊红,唧哝地驳了几句,又很会见好就收,“你意见这么大的话,我明天再洗……”
“是,是朕意见大,”云康拢起被弄湿的衣袖,懒得和眼前的醉鬼扯皮,他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