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有铁证,还请潘公公慎言。”
“沈大人教训得是。”潘东升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道,“小人心里明白其中利害,尚未敢禀明圣上。”
沈青琢沉默了片晌,淡淡回道:“今日之事,我姑且当做没有听过。潘公公也不必急于回禀圣上,不妨再往下查一查。”
潘东升两条眉毛一抖,语气犹疑道:“还、还请大人明示?”
“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反而会打草惊蛇。”沈青琢低声提醒道,“事关东宫,圣心难测。”
潘东升恍然大悟,拱手作揖:“多谢大人提点,小人明白了。”
“潘公公客气了。”沈青琢笑了笑,“公公遇事想到找我商量,沈某倍感荣幸。”
潘东升连忙道:“还是沈大人思虑周全。”
两人客套一番,又商定了接下来的调查方向,沈青琢这才亲自送潘公公离开霁月阁。
沈大人立于殿门前,抬眸望了望墨蓝天幕挂的一轮弯月,心道该变天了。
半晌后,他转身回到内殿,准备叫小徒弟回自己宫里去,却发现小徒弟蜷缩在床上睡着了。
屋里放置了几大桶冰块用来降温,夜风透过竹帘送进一丝微凉,但酷暑难消,睡在凉簟上的小徒弟,还是热出了一脑门的汗。
只有在自己身边时,少年才会舒展身体入睡,独自一人便会将身体蜷缩成一小团,像是在寻求某种庇护,姿势瞧着可爱又可怜。
沈青琢不禁又心软了,取过一把折扇,坐到床沿边,给小徒弟扇着风。
“先生……”少年感受到舒爽的凉意,闭着眼睛嘟囔一声,睡得更香了。
“你倒是晓得享受。”沈青琢失笑,眉眼低垂瞧着小徒弟的睡颜,脑海中却猝不及防闪现出滚烫手心按着自己的那一幕。
“呀!”沈青琢低呼一声,身体打了个颤儿,耳根子不自觉染上火辣辣的热意。
是了,抛开中药不提,小徒弟十六岁生辰将至,按照现代人的虚岁算法,很快就要满十七,的确到了该……
避嫌的年纪了。
思及此,沈青琢收起折扇,轻手轻脚地走向一旁的红木贵妃榻。
他躺了下去,单手臂屈起枕着后脑勺,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扇子,逐渐困倦地合上眼皮子。
***
萧慎知道,自己又做梦了。
依旧是那座熟悉的宫殿,纱幔飞舞,眷恋地亲吻榻上沉睡的容颜。
先生这回没再被高高吊起,但那双雪腕还是被红绸带系住,牢牢绑在床头的龙柱上。
萧慎像是着了魔一般,不由自主走近了龙榻,想看得更清楚些。
雪白的肌肤泛着一层迷醉的潮红,似乎是哭得狠了,轻薄的眼皮子肿肿的,眼下残留着干涸的泪痕。而那双柔软的唇更是凄惨,被欺负得红肿不堪,唇角甚至破了一块皮。
视线再往下,微鼓的曲线随着呼吸声轻缓起伏,凌乱敞开的衣襟里,晃眼的雪色上覆着娇艳欲滴的红梅,好像比上次愈发……
眼前这揉碎了的梅花花瓣,霎时染红了少年的眸底,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几乎瞬间席卷了他全身。
为何会如此?他明明从未见过这样的先生,为何每次做梦,都会幻想出这样糜艳的场景?
这样的先生,简直像一只天生为欢而生的妖精。
他无声地喘着气,明知罪大恶极,却仍控制不住自己,缓缓伸出那只骨节分明的手……
这时,龙榻上的先生倏然睁开双眸。
他浑身一震,狼狈而慌乱地张口,试图解释:“我不是……先生……”
但先生的视线并未停留在他身上,而像是穿透了他,在看另一个人。
不出所料,那个男人又出现了。
身穿衮绣龙袍的年轻男人,信步走至龙榻前,开口笑道:“先生睡得可好?”
萧慎怔了怔,先生?
这个男人为何也唤先生?
一瞬间,滔天怒火蜂拥而至,少年简直暴跳如雷,当即就想冲过去一刀捅死那男人。
可无论他如何努力也拔不动双脚,只能站在原地,目眦欲裂地瞪着那男人,内心疯狂地呐喊——
先生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
可那男人俯下身,捞起一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