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想做什么?那我就告诉你。”
夏实然阴森的扯出一个笑容,他背对着摄像头,像是多年至交好友一样走到病床前,给沈宇拉了拉被子,直到盖住他整个身躯,两人脸也只隔着十几厘米的距离。
“沈余,你身边的人还真是不少,我看得不顺眼。”
夏实然视线下垂,越过沈余粗喘的胸膛,到他缠满纱布的手指,视线瞬间变得更加阴鸷。
“我要你一辈子也拿不起画笔,只能在我的阴影下生活。你不是喜欢抢别人的东西吗?”
夏实然笑了下:“还有那个小姑娘。”
“你敢!”
沈余忽然喊到,他情绪过于激动,下一秒就扶着床边的把手重重咳嗽起来。
“哎呀呀,你是激动什么啊——”夏实然眯着眼睛:“她年纪也不小了吧,总跟着你打转有什么用呢?不如我替她参谋一个‘男友’,享受一下该有的生活。”
男友——
沈余睁大眼睛,他闷闷的咳嗽着,手指却一把死死抓住夏实然的胳膊:“你想干什么?夏实然,你不要乱来!”
“乱来,你看看我是不是乱来。我想五爷应该很乐意看到你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夏实然拿下他的胳膊,笑得清朗:“我可是很想弄死她的,可惜,似乎是有些难度。”
“夏实然!”
沈余肝胆俱裂。
但他只能抓住被子,甚至连下去抓住夏实然都不能。
细密的疼痛将他的眼底染红。
夏实然带笑的脸庞消失在门缝中,最后一秒变得无比阴森。
他想做什么?他要对王笑笑做什么!
沈余几乎想和他拼命。
但西夏实然有整个夏家,出了这个门,他甚至连见都见不到他!他该怎么办!
沈余忽然像是哽住一样,重重咳嗽了一声。
他停滞的看着手指上的血,直到听见开门声,抬头,无神的和宋河对上视线。
宋河儒雅的表情一瞬间紧绷起来。
他迅速的关上门,三两步走到病床前,“这——你干什么了?沈余,你还想不想活着!”
沈余说:“不想。”
宋河整个人愣住了。
他或许知道沈余有这种想法,但是他从来也没有真的亲口听到过他说出来。
宋河面容严肃,他拿纸收拾了沈余手指上的血液,把他放平在病床上,全程他安静的好像一个没有知觉的假人。
一条命而已。
沈余没有什么能在乎的了。
但是明美冉还在,王笑笑他也要安排好。
他还有最后一个赌注,他去求宗楚,让他做什么都可以,从此以后他说让自己吃什么做什么,他都可以。
唯独王笑笑不能出事。
宋河本想肃穆的叮嘱几句,但他看着沈余恍惚的脸,最后只是闷不吭声的离开。
“宋医生,求您,不要告诉他。”
宋河没有做声,他轻声关上了门。
有时候他甚至怀疑自己帮沈余瞒下来究竟是对是错。
医者仁心,他要亲眼看着沈余这条年轻的性命陨落吗?
但他心底又无数次反驳。
哪怕那位知道了,依照现在这种情况,沈余又有几成的机会能被治愈?只要把他圈在这里,等在这只鸟的结局永远都只有那一个。
—
“是谁?”
三院一层走廊,男人大步沉着脸在前走着,刚接完电话的卫臣语气平稳的回答:“现场说主要责任在威亚操作员身上,但是夏公子提到场景要求也是确有其事。”
男人脸色似乎更加低沉了。
接到消息连滚带爬赶出来报告的主任一看见男人的脸,吓得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宗楚打断他的客气话,一把揪住人的衣领,
“人怎么样了?”
他语气沉得仿佛雷霆将至。
主任打了个哆嗦,立刻结巴着用最简洁的语言描述:“没事,没事,只是手——”
男人气压陡然压低,黑沉的视线几乎把他吸进去。
主任一哽,认命的喊:“手伤有点重,伤到骨头——骨头碎了。但是能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