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40;力度太温柔,霜绛年几乎要睡着。
见他实在太困,晏画阑心猿意马一阵,最终还是克制住,乖乖躺在哥哥身边。
这弹弹软软的床榻很是奇怪,两个人若紧靠着睡在一起,他们四周向上的反弹力便会像夹馅饼一样,让他们挨得更近、挤得更紧。
晏画阑刚压下去的念头又冒了出来,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哥哥,这床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蹦蹦床,用来好玩。”霜绛年语调像极了梦呓,“但现在是休息时间了,贪玩扰民要挨骂。”
“真的吗?”晏画阑深表怀疑,“妖修不骗妖修,骗我要赔偿心里损失费的。”
“真的。”霜绛年呼吸渐渐绵长。
晏画阑暂且信了。
“若是哥哥骗我……”他轻轻捏了捏青年的鼻尖,“就必须任我叫一辈子的‘哥哥’,不许反悔,不许抵赖。”
霜绛年没理他,晏画阑自动把它当成默许。
他对自己的年龄问题稍微安下了心,又心生一计。
“还有,如果骗我,我要在寝宫里放上一模一样的水床,日日夜夜和哥哥在上面发挥它的真实用途!”
霜绛年在睡梦中点头,也不知听没听懂。
晏画阑甜甜笑了。
这样的话,不管哥哥有没有骗他,他都稳赚不赔。
在没有确认水床的真正用途之前,晏画阑非常认真地把它当做蹦蹦床玩。
不出意料,那可怜的水床第二天就被千钧重的孔雀妖尊蹦塌了。
霜绛年收拾了它的残骸,在心里鞠了一躬,感恩它为自己做出的牺牲。
在此期间,潜水舟全速向着南方的泉客岛驶去。
离泉客岛越近,霜绛年思虑越重,越容易做有关鲛人族的噩梦。到了第三日,他甚至不敢再睡,以免在梦中情绪不受理智束缚,自伤身体。
他笑得少了。
晏画阑故意逗他开心,有时候趣话说着说着,对面的人还坐在他面前,眼神却已恍惚,陷落在了某个暗沉的回忆中。
这次他们正聊着海里的美食,霜绛年忽然食指抵唇:“嘘。”
“哥哥?”晏画阑眼中忧色一闪而过。
霜绛年静了片刻,轻声道:“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什么?”
“好像是歌声……鲛人的歌声。”
霜绛年侧耳。
他确实能听到什么声音,歌声、喊叫声、哭声……幽咽婉转的悲鸣,只有同为鲛人的他能听到。
潜水舟忽然左右摇晃了几下,好像有什么高速行驶的海洋生物撞上了上来。
“是灵豚群。”晏画阑看向琉璃窗外,“奇怪,往日它们性情温和,从不挑衅其它灵兽,怎么会突然撞上来?”
灵豚在海中猛烈翻腾,张开长嘴,发出人类听不到的嘶鸣。
霜绛年眉梢动了一下,难受地捂住了耳朵。
他听得到灵豚的喊叫。
灵豚和鲛人的歌声频率相仿,虽不为人类所闻,却能互通声音。或许这些灵豚和他一样听到了远方鲛人的悲鸣,才会忽然发疯。
霜绛年脑海中充满了嘈杂的声音,那些嘈杂剥夺了他思考的能力,连呼吸也渐渐艰难。
好吵、好痛。
走开,别再挤进来了……
就像脑海中忽然塞入了几千几万兆的信息,呼吸道被塑料蒙住,几近窒息。
他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模糊的视野中,有人接住了他,与他额头相贴。
晏画阑的神魂探过来。
霜绛年像是被烫了一下,神魂本能地躲起来,将对方拒之门外。
晏画阑的声音注入他的脑海:“浅层的神交能分担神魂压力,我绝不会窥探哥哥的秘密。”
“放我进来,哥哥……我想帮你。”
霜绛年抵不住噪声的折磨,识海之门打开了一条细缝。
一股清澈的思绪淌入他的识海,顷刻间喧嚣远逝,他获得了喘|息的余地。
识海中,霜绛年睁开眼,怀中正抱着一个浅青色的光团,温暖柔软像一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