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一如平常,他抬起眼帘,“这两百年为师不曾照顾你,你过得可还好?”
楚近楼金色的眸子盯着他看,试图从他脸上寻找出一丝破绽,愧疚、心疼、怜悯……或是别的什么,可看来看去,对方依然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样子,虽然会对他出言关爱,一颗心却全无波澜,两百年前是这样,两百年后的今天,依旧一成不变。
他唯二在对方脸上见过的表情,只有眉头微锁,以及无可奈何。
虽然他早知道,修真界第一人揽月仙尊以无情证道,让他产生感情波动是不可能的事,可自己毕竟是他三千年来收的第一个徒弟,内心总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觉得自己在师尊心目中,应当是特别的。
但现在看来,他并没有什么特别。
甚至连出关时的第一眼都不愿给他,特意让清离师叔把他支开,等他再回到这进院落,就看到院子里多了一个人。
那人有着和他相同的名号——“江月还的徒弟”。
还得到了和他当年从师尊手里得到的玉扳指很是相近的储物灵戒。
他有的,那个人全都有。
他没有的,那个人也会有。
譬如师尊不再需要闭关疗伤,可以和“师弟”朝夕相处的两百年。
一想到这个,楚近楼就非常嫉妒,嫉妒得要发疯,龙族天性中侵略和占有的欲望在内心疯狂肆虐,让他浑身如同火燎,他低下头,将身体压向对方,几乎贴到师尊耳边:“徒儿过得不好,徒儿日日夜夜守在这里,与师尊只一墙之隔,却看不到、摸不着,忍不住朝思暮想、寝食难安——这种日子我过了两百年,师尊就没什么话可说,不打算对我负责吗?”
他温热的呼吸扫在江月还耳畔,让后者微微蹙眉:“为师并未让你守在此处,以你的修为,也完全不够为我护法,花两百年做这种事,除了浪费时间,耽误修炼外,似乎并没有其他意义。”
楚近楼呼出一口烦闷的浊气。
他早该知道,师尊根本不会对他的话产生任何反应。
他眼中的妒意渐渐转为哀怨,忽然,江月还原本搭在他肩颈的手再次向上,似乎在进行最后的“伤势检查”,手指掐住他的下颌,撑开他的唇角,迫使他张嘴,露出一口整整齐齐的白牙。
楚近楼的牙齿和常人不太一样,四颗犬齿略长,且尖,能够轻易咬穿哪怕三千年道行的仙体,江月还对这牙齿的锋利程度深有体会,到现在手腕上还有他留下的齿痕。
就是当年在凡间时,小龙的犬齿被剪断了一颗,所以江月还手腕上只有三颗牙印,不太对称。
他看着对方嘴里已经长好的牙齿,问道:“你的乳牙全换完了?”
楚近楼:“……”
方才还神色阴沉的青年脸上忽然露出奇怪的羞恼表情,白皙的面皮泛出一丝极淡的红晕,他飞快地和江月还拉开距离,就地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院子。
江月还的手还停在半空,维持着刚才的姿势,被对方离开时卷起的风扑了一脸,这才慢慢收回手掌,摇了摇头。
他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按照龙族的年纪来算,楚近楼应该已经成年,问他乳牙是不是换好了,确实有些不太礼貌。
可他当年把他带回来时,小龙的确是在换牙,可能因为幼年时长期营养不良,身体长得慢,乳牙也换得晚,那他询问一下,也不算太过分吧?
江月还轻轻叹气。
龙族的小崽子真是难带。
他正想到这里,因为楚近楼突然造访而被他晾在一边的萧易终于寻着机会,小心谨慎地开了口:“师……师尊,刚刚那人是……?”
“是你师兄,”江月还头痛地捏了捏眉心,“脾气古怪,不要学他。”
萧易小声应着:“噢……”
江月还又转向某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这两百年,他当真一直守在我这里?”
清离面色坦然:“是啊,基本上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十个时辰都在你这儿吧。”
“我不是说了,让你好好教导他,你根本没管?”
“我说师兄,你觉得以你徒弟那脾气秉性,肯乖乖听我话吗?”清离一耸肩,“我是想教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