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红了他们的衣服,同样倒在血泊中的还有章耘。
只不过和已经死去的两位老人不同,章耘的胸口还有微弱起伏,他的手中握着一把滴血的杀鱼刀,嘴角鲜血淋漓,双眼紧闭,似乎陷入了昏迷。
这是怎么回事?!
无数人的心头都涌上了相同的困惑,大家迫切需要一个答案。
就在这个时刻,朱道长在在众人的围观中站了出来,他看着船夫老伯和老婆婆的尸体,痛心疾首道:“天哪!这是什么世道!怎么会发生这样惨绝人寰的事情!”
林蕴看到朱道长身上也沾了血迹,刺眼的红在蓝色的道袍上格格不入,有人问道:“朱道长,您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朱道长声泪俱下:“是我来晚了,如果我早一点来,这一切......”
说着这位老人痛苦地捂住了脸,看起来异常自责。
有人在一旁安慰他,也有人不断问朱道长究竟发生了什么,周围乱糟糟的,过了许久,平复好心情的朱道长抬起脸,声音沙哑道:“事情还要从今天上午说起,在章仁义家住着的几个外乡人来找我,和我说章耘出事了。”
常涵亮看向了林蕴,想要看看林蕴的反应,林蕴没有否认。
“当时他们让我不要把这件事透露出去,我一时糊涂,也就同意了。”朱道长说到这里时眼里全是悔意。
“章耘出什么事情?”急性子的人问。
“唉,章耘他今天......像那些怪物一样咬人了......”朱道长沉痛道。
这句话一出来,众人一片哗然。
“章仁义他们很害怕,不敢把这件事情声张出去,就偷偷地过来找我,他们说章耘偶尔还会保留着一丝理智,我便想晚上好好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却没有想到晚来了一步,我一进来就看到他掐住了章仁义的脖子......”
随着朱道长的讲述,众人朝船夫老伯的脖子看去,果然在上面看到了深深的手掌印。
“嘴里还咬着他奶奶的手。”
众人也在老婆婆的手上看到了见血的牙印,按照牙印和手掌印的大小,这确实像是章耘留下的痕迹。
之前那些怪物就是这样的咬人的,错不了!
“我想要拦住他......”
倒在血泊中的章耘手指突然动了一下,他的神情有些痛苦,无数刺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那些声音像一道道钉子扎进了他的大脑,让他刚从混沌中脱离出来的思绪陷入了痛苦的漩涡——
“我让他别掐了!这是他爷爷啊!可是他却根本听不见话!我拼了老命把章仁义救下!他却转身跑去厨房拿起了杀鱼刀......”
什么?
章耘缓缓睁开眼,黑色的小星星在视野中消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张充满厌恶、恐惧的面容,那些人像是在看着什么垃圾,鄙夷憎恶的目光聚焦在了章耘身上,浓烈的负面情绪堆积在了一起,让章耘一时间有些晕头转向。
发生什么了?
为什么大家都这样看他?
章耘的记忆停留在了刚结束瓮中捉鳖这个计划的时候,因为那个计划没有成功,一堆人在指责他,他当时身体很不舒服,是唐宁扶着他进了屋子……
一个短暂的画面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
惊慌的唐宁。
被他的双手死死按住的肩膀。
澄澈的眼眸中倒映出了他狰狞可怖的面容。
——“章耘!我是唐宁!”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唐宁会这么怕他?不、不,他当时为什么要按住唐宁?
太阳穴抽疼了一下,又是一个片段式的画面在脑海闪现。
一桶活蹦乱跳的鱼。
啃到一半的鱼腹。
抓住鱼头和鱼尾的粗糙双手,这是他的手。
章耘忽然察觉到有一股令人作呕的鱼腥味缭绕在他的口中,他的嘴巴跟着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