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阔的那个大存钱罐还放在桌角,占据了很大的空间,上回他来的时候,存钱罐头上盖着一块小毛巾,现在已经换成了一顶棒球帽。
这个帽子应该是江阔的,但他没有见过。
也许是江阔专门买给存钱罐用的,毕竟大少爷,想法飘得很。
他忍不住笑了笑。
“我刚量了一下,”江阔洗漱完走了出来,拿着体温计,“没有烧。”
段非凡起身,两根手指在他脑门儿上碰了碰,的确没烧。
“没烧你还量?”他笑了笑。
“因为我昨天的确是有点儿晕来着,”江阔啧了一声,“早知道我昨天就量了,还生自己半天气,碰上一点儿事就发烧。”
段非凡看了看手机:“去吃饭吗?”
“我出去一趟,不在食堂吃了,”江阔说,“大炮回市里了,中午我跟他碰个头,五一……我要回家一趟,先把冬天的衣服什么的放他车上去。”
“嗯。”段非凡应了一声,“坐他的车回去吗?”
“是。”江阔点点头。
“那我去食堂了,”段非凡说,“下午还两节课别忘了啊。”
“我吃完饭就回来了。”江阔说。
段非凡往外走,打开宿舍门的时候,走廊栏杆外面的阳光迎面打进了屋里,段非凡整个人都裹在了金色里,转身往走廊那头去的时候,逆光的侧影格外好看。
江阔看得有些出神,但还没等看第二眼,段非凡已经走出了门框可见的范围。
江阔倒在椅子上,叹了口气。
没说退一步的时候,看到段非凡,摸到段非凡,亲到段非凡,段非凡帅气,段非凡英俊,段非凡笑起来很好看,这一切似乎都已经是一种习惯。
现在猛地一下知道了接下去的不知道多长时间里,他们之间的很多亲密会因为退的这一步而消失,变得求而不得的时候,所有的“习惯”就会被瞬间瓦解。
你有多喜欢一个人,多在意一个人,这种时候就最是清清楚楚。
江阔伸出手,对着阳光张开手指,又合上,再张开,再合上。
也许他的选择不仅仅能留给两人更多的时间和空间,也会在某种程度上让某个永远把别人的感受放在自己之前的人学会自私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