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楼与萧奕辰几乎是前后脚到了黎素府外。
贺云楼看到了萧奕辰的马车,只是微微瞥了一眼,也不理会径直便进了府中。
府中婢女早就在候着贺云楼,匆匆引着他往后院快步而入,看到萧奕辰只以为他是和贺云楼一起来的,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怎么回事?昨日我送你家小姐回来的时候,不是都好好地吗?”
婢女急得双眼通红,眼中闪烁着泪花:“是啊。可是贺公子走了不久,小姐便吐了一次,之后就昏迷不醒了。”
“吐过一次?”贺云楼尚未回话,倒是萧奕辰急切地接过话头,“吐了些什么?”
婢女微微一愣,目光在二人之间游走了一圈,还是对萧奕辰行了礼,低声道:“都是一些黄水。小姐像是几日没有吃东西了。”
萧奕辰目光更沉,一步拨开婢女,自顾自地便进了寝室之中。
黎素倒在榻上,面色苍白唇瓣藕青,没有丝毫血色。
她双眼紧闭一双手搭在腹部,呼吸微弱,如若不是胸口平缓地起伏,极难看出她还尚存一丝呼吸。
贺云楼才进屋中,却不由停住脚步,拧着眉头,四下里环顾了一圈,低声道:“黎姑娘病重,你们怎么还点这么浓郁的香饵?”
“贺公子误会了。这不是奴婢们点的香饵。”
婢女抬手指了指卧榻的方向,目光在二人身上游走一圈,低声道:“是小姐身上的味道。”
她不说萧奕辰倒是没有发觉,如今听到婢女此话,凑近再去闻,的确能够嗅到黎素身上有一股浓郁的香气。
那香味虽然极其浓重,倒也并不冲鼻难闻,反而是一种淡淡的花香混杂着果香的气味。
贺云楼和萧奕辰都是与黎素多有往来之人,自然知道黎素并没有什么体香,往日里也一向不大喜欢佩戴那些香包之类的东西,这香味到底是从何而来呢?
婢女见二人都盯着自己,这才急着解释:“昨日小姐昏迷之后,这香味便一直弥留在屋中未曾散去。起初,我们也以为是不是小姐身上带了什么东西,可是寻了一圈,却什么都没有。好像……”婢女顿了顿,“就是小姐身上的味道。”
这可真是千古奇闻啊!
好端端的一个人,中毒之后竟然会出现一股浓郁的香气?
此事别说是京城之中,即便是茫茫江湖也没有人听说过。
“先去请京城几家医馆的大夫来吧。”贺云楼率先回过神来,对婢女叮嘱。
婢女拧着眉头,没有动。
“这是我的腰牌。”萧奕辰将腰牌放在一边的小方几上,瞥了贺云楼一眼,盯着婢女,“寻常京城的大夫,若是有本事医治这样的奇毒,早就已经名扬江湖了。拿着我的腰牌,去宫中寻云太医。若是他寻故不肯来,便告诉他,他要的东西,就在我府上。只要他肯来,我必定双手奉上。”
婢女这才匆匆上前,接过腰牌,答应一声,便快步离开。
屋中只剩下贺云楼与萧奕辰二人。
二人对视一眼,贺云楼上前,抬手便往黎素的额头上落去。
手都尚未触碰到黎素,已经听到萧奕辰冰冷得可怕的声音:“别乱动!”
贺云楼不知为何,竟然真的停住手,拧着眉头,打量了萧奕辰两眼。
“贺公子难道就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身为男子,该和女子保持距离。尤其是,已经定过婚约的女子。”
贺云楼收回手,唇角轻扬,脸上带着一抹淡然的笑意。
方才在悦来客栈,他便已经猜到了萧奕辰为何对自己这般怀有敌意。
看来,他猜得没错!
“定过婚约?”贺云楼瞥了两眼还在昏迷中的黎素,“黎姑娘的确和王爷有婚约。可是,我怎么听说,王爷您府上一直不大同意,甚至还一度想要退婚呢?”
昨日他送黎素回来的路上,倒是略微听到黎素提起了王府之事,也大概听出太妃的意思,因此说话并不客气。
萧奕辰漆黑的眸子沉动,不悦的目光在贺云楼的身上游走了一圈,才缓缓道:“那也是我府上的事情。只要我一日没有和黎素取消婚约,贺公子动她一下,就算是动了我辰王府的人。贺公子仔细思量清楚,确定要和我辰王府为敌吗?”
二人四目相对,贺云楼盯着萧奕辰那鹰隼的双眼,心中划过一丝异样之感。
他甚至丝毫不怀疑,自己若是再多说一句话,萧奕辰就会将自己撕个粉碎。
贺云楼瞥了两眼黎素,耸动肩膀,别过身子,挪来一边的椅子,不再多言。
萧奕辰这才收回目光,凝视着黎素,心中担忧未散,又多出怒气:这女人倒是什么话都会和贺云楼说起。怎么?难道是想要急着和自己摆脱了婚约,好寻个下家吗?
就在萧奕辰胡思乱想的时候,卧榻上的人动了动,唇瓣轻轻嚅动,发出两声呢喃。
贺云楼也是第一时间听到声音,即刻凑了上来。
可惜,他慢了一步,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