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轻视,一脸认真道:“晚辈先前多有怠慢,不知前辈能不能再帮晚辈看看?”
她还把手掌摊开,伸了出去。
“不用了。”老头子捋须道,“你现在这眉心的阴气算是被镇住了,八字轻些也不妨事,往后多做好事,积德行善便是了。”
贺兰瓷犹豫片刻,本着心安当是给庙里捐香火的想法,摸索着忍痛在身上寻了些银钱,塞给对方。
“这些还请前辈收下。”
老头子也不婉拒,笑纳了之后,又从怀里捻出了一枚小锦囊,递给她道:“这个没什么用,就当是附赠给你的。”
贺兰瓷拿着那个也不知是什么用途的小锦囊回去,研究了一会,不过对方都说了没什么用,她自然也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等陆无忧回来后跟他说了。
陆无忧接过,把玩着小锦囊,不置可否道:“有这么神奇?我也去见见。”
但当他找去时,那方士却又已走了。
贺兰瓷没把小锦囊要回去,就留在了陆无忧手上,他也随手塞进衣襟里,未曾在意。
白日,陆无忧忙碌于各府衙之间,夜间,陆无忧又被他爹压着练了十八遍剑法,确实是有些累了,他撑着手肘小憩了片刻。
***
“陆大人,还请让让。”
容貌是他熟悉的姑娘,眉眼却分外冷淡疏远。
他在宴席上与人狭路相逢,便开口想相谈两句,言语兴许还有些夹枪带棒,然而对方却似懒得跟他争执,一言不合便避身而走。
陆无忧站在远处,亦眸光淡淡望了过去。
那姑娘的背影看上去很是纤瘦,肩头如削,白衣白裙,细如折柳。
陆无忧听说了,对方的婚事似乎不大如意,虽是艳冠上京,名动一时,但定过的亲事,竟也出了岔子,还有些不大好听的风言风语。
虽没有刻意留意,但他也能时时听到。
贺兰瓷在他记忆里还是清高骄矜如孤鹤,气性不小,脾气也不小,对爱慕者不假辞色,对他亦是没什么好话,如今却似乎有些变了。
陆无忧还是顺风顺水当他的官。
他状元及第,又得座师器重,进了翰林院前途无量。
贺兰瓷则一直云英未嫁,究竟花落谁家成了上京城里津津乐道的话题。
再见到贺兰瓷时,只觉得她更瘦了,轻飘飘似一阵风便能吹跑,眼中的光不负明亮,沉沉寂寂,陆无忧也不知怎么,走上前去道:“贺兰小姐,你……”
他的话尚未说完,贺兰瓷已经退了一步,眼中似有些惊恐之意,仍强自镇定道:“我与陆大人并没有什么可聊的。”
说完,便转身要走。
“等等……”陆无忧道,不由自主声音放低了些,“好歹相识一场,我们也并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若有什么难处,力所能及我能帮便帮——我没有落井下石的意思。”
贺兰瓷并未回首,只道:“多谢好意。不过你帮不了我,也不必连累陆大人。”
陆无忧轻声道:“你当初在书院暗示心慕我的时候可没这么客气。”
“我没有……”贺兰瓷声音一提,又落了下去,“当初是我年少不知事,得罪你了。陆大人不计较我已经很感念了。”这已经是客气得不能更客气的说法。
他们并不真的相熟,也并不真的了解。
陆无忧想帮她是出于对故人的恻隐之心,然而贺兰瓷却毅然斩断了这条牵连。
没有交集,没有了相熟的机会。
每一次见到她都更加疏远,也真的就变成了两个陌路人。
其父去益州赴任,贺兰瓷也一并随行。
那日恰巧陆无忧送同窗离京赴任,在上京的城门口,看见了贺兰府陈旧的马车,白衣美貌的姑娘掀开车帘向后回望。
陆无忧抬眼时,只见她唇瓣翕动,不知说些什么。
身后是见之惊呼的百姓。
贺兰瓷低垂着长睫,把帘子放下,她甚至没有去看身边的马车。
陆无忧也没有,没有再多看一眼。
只是一瞬间,忽然觉得心脏揪痛……
***
有人推了推他,那张漂亮脸蛋凑得很近,纤长手指还在他眼前晃悠,低柔的声音响起:“醒醒,别在这里睡,容易着凉……”
陆无忧怔了怔,抬起头。
贺兰瓷一过来,就发现陆无忧在院子里撑着手臂睡觉,她不由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