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的轻铠。
还不待袭击的雷鹰反应过来面前多了个人,白夏的手虚虚按在腰侧,手腕微抬,锐利的刀气毫无征兆地迸射而出,直接撕裂了一只雷鹰的翅膀。
剧痛之下,雷鹰的双翼疯狂地扇动起来,半空中的雾气被吹开,濛濛的一层罩在眼前,随行修士的注意力全都被暴走的雷鹰吸引走了,一时竟是没人注意到花轿那边的异常情况。
车厢里,瞥到白夏飞身离去,危岚眼底亮起,又耐心等待了几个呼吸的时间,直到看见三只雷鹰完全缠住了白夏,这才起身一把掀开花轿门口的布帘,打算跑路。
他探出身子,一只脚踩在车辕上,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拉车的凤凰就突然转身,温暖圆润的身子靠近,用劲把他往花轿里拱。
凤凰小声地叫着,有些着急地想把他撞回花轿里。
我又听不懂鸟语,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危岚眨眨眼,冷酷地把往他身上凑的凤凰脑袋推开,抿了下唇。
他猜得到凤凰在叫些什么,可他不想懂。
危岚将漂亮的小凤凰推到一边后,一只手抓住柱子,探出头往下看了一眼。
——下面是浑浊幽暗的液体构成的巨大湖泊,看着是暗色的,却意外的清澈见底,里面什么都没有,没有鱼虾,也没有蒲草水藻等水生植物,湖面平静得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通向不知名的黑暗深渊。
这座湖泊就是冥渊。
因为之前有修士的鲜血滴落到湖泊里,冥渊像是被唤醒了一样,往上喷吐着厚重的白灰色雾气,眨眼间就扩散到了半空中,遮挡住视野。
看到这样的高度,危岚本能地倒吸了一口气,手里下意识握紧,有一瞬泛起了因为身处高空带来的惊惧感。
要……跳下去么?
危岚咬紧了下唇,心里泛起本能的犹豫和恐惧。
前一世,因为某个人的死亡,他曾经调查过冥渊。
他知道,眼前看似是平静的湖泊并非真的是水,而是浊气汇聚而成的一层屏障,而在这层阻拦了修士的屏障之下,则是另一个独特的世界。
湖泊下方是绵延幽深的地窟,那里生活着不愿归顺于陆鸣巳的一些人,有魔修也有凡人,还有各种猛兽妖物。
危岚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然后立即抬头看向前方。
他看到白夏已经轻松解决掉了第二只雷鹰,对上了第三只雷鹰,若是不动作快一点,白夏马上就要解决完敌人回返了。
白夏下手狠辣,隐约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回头冷冷地看了危岚一眼。
那一眼如若冰霜,让危岚瞬间从头寒到脚,险些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
他面色发白,看向白夏的目光满是痛苦。
——白夏不记得他了……而没有那百年间记忆的白夏,是不会选择帮助他的。
容不得他继续犹豫了!
危岚收回视线,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推开了往他身上挤的小凤凰,无视了小家伙的纠缠,身手灵巧地爬到了花轿顶上。
他如履薄冰地站在花轿顶上,带着浊气的风吹起他嫁衣的下摆,之前怎么都解不开的盘扣,突然崩断了两个,原本贴身的嫁衣下摆突然在半空中摇曳散开,围拢着中央的人,像是一朵绽放在深渊中的玫瑰。
在灰黑为主色调的冥渊上空,那道赤红色的身影鲜明得像是盛夏夜晚的焰火,轻易地穿透了逐渐变得浓厚的迷雾。
是让只能从水镜里遥遥凝望着这边的陆鸣巳,一眼看到的明艳和灼眼。
天极殿内,原本垂首独自饮酒的明辉仙君,骤然站起了身,如湖面般平静幽邃的眸子荡起涟漪,眼白突兀地染上了一抹猩红。
随着他的起身,整座殿堂突然安静下来。
原本还在交谈的人们下意识闭上了嘴,只有陆鸣巳突然清晰的粗重喘息回荡在空旷的殿堂内,属于仙尊位阶的沉重威压在殿堂里扩散。
威压之下,连悬挂于屋顶的夜明珠光辉都黯淡了几分。
陆鸣巳双眸血红,死死盯着水镜里那道鲜明如火的身影,阴郁的视线沉重得如有实质,仿佛可以穿透时空,落在遥远的那道身影上。
岚岚……要做什么?
他对无数道落在自己身上的刺探视线恍若不觉,心脏跳得十分迅疾,七上八下,手掌下意识捏紧了手里的青铜酒盅,将形制古典的酒盅捏得变了形。
隔着数百里的距离,车顶上的危岚突生灵感,察觉到了这道沉重而又黏腻的视线。
他抬起头,目光没有目标,却又无比精准地与陆鸣巳的视线撞到了一起。
明明什么都看不到,可危岚却突然有了明悟——是陆鸣巳在看着他。
危岚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畅快。
他突然很想笑。
前世的百年时光像是一把枷锁沉重地压在他身上,他渴望的所有事物,都会以最残忍的姿态在他眼前被摧毁。
他想和陆鸣巳好好在一起,陆鸣巳不愿意,他想离开,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