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尖烧红了一块。
为了让陆鸣巳回去,他也是拼了。
除了在床榻之上,他会在失控之时被陆鸣巳逼得叫他“夫君”,其他时候,无论陆鸣巳怎么哄,他都不愿意这么叫他。
危岚抬起头看着陆鸣巳,琥珀色的眸子里萦绕着星点光芒,鼻尖轻皱,显得可怜兮兮。
这样的话语,这样的表情,任是再铁石心肠的人都要心软。
陆鸣巳也一样。
可这点怜惜刚刚升起来,察觉到自己不可自控的情绪变化,陆鸣巳眸色骤然一沉,不悦复又升起。
危岚在试图影响他。
他刻意唤他“夫君”,用出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就是为了让他改变主意。
他不喜欢这样。
陆鸣巳脸上没了笑意。
“莫要任性。若是愿意留在这里,就坐下来看个热闹,若是不愿意,就回去休息。等忙完了正事,我自然会回去。”
陆鸣巳没有发怒,声音却带着点阴森的冷意。
危岚打了个哆嗦,垂下头,盯着玉座下黑曜石上的纹路。
果然如此。
他一点都不意外,陆鸣巳的决定。
沉默了一会儿,危岚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得到了陆鸣巳的首肯,危岚又沿着原路,一步步走了回去。
他细瘦的肩膀裹着层叠繁复的鲛纱,像是踩在云彩里,偏脊骨又挺得笔直,像是云雾中的一根青竹,带着一种执拗的韧性。
“等等。”陆鸣巳突然打断道。
危岚脚步停下,不解地回过头。
陆鸣巳指尖扣起,一道青光转瞬飞到危岚身上,暖意从胸口升起,温暖了他之前因为淋雨而略感寒凉的身体。
是避水的法术。
陆鸣巳的声音轻柔了几许:“外面下雨,不要受凉了。”
危岚感受着胸膛里升起的暖意,怔愣在台阶上。
他不需要这样无用的温柔。
危岚垂首看着自己的指尖,欲言又止,心底无可避免地,起了再尝试一次的念头。
他真的不想错过今晚这样的大好时机。
然而危岚刚下定决心,一抬头,却撞进了一双渗出寒意的漆黑双眸里,里面存着一种隐晦的打量,像是蜘蛛织好了网,等待猎物上门。
——陆鸣巳在等待他的反应。
转念间,危岚就想明白了——
原来……那丝温柔也不过是一场试探。
陆鸣巳多疑而又强势,习惯了把一切掌握在自己手里,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身边人凭着自己的特殊影响他做下的决定。
最终,危岚什么都没说,只是顺从地“嗯”了一声。
他在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刚刚那声撒娇,怕是起了反效果。
等到危岚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阴影里,陆鸣巳才满意地收回视线,给了等在身侧的林妄一个眼神,高声道:“继续。”
原本安静到只能听到人们呼吸声的殿堂里,骤然响起了杯盏碰撞,还有交谈的声音。
没人敢去议论猜测明辉仙君和夫人在台上说了些什么,人们自然地接上了之前的话题。
只有林妄,斟酒之余,视线一直牢牢地跟着那道隐没在阴影里的身影。
刚刚明辉仙君张开了结界,他也没能听到二人说了些什么,但他离得近,看到了二人的脸色变化……
应该是不欢而散的。
林妄若有所思。
看起来,这位传说中的仙君夫人,和仙君的关系,也没有传言中那么好嘛……
这对他来说,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就在这时,危岚仿佛察觉到了一直跟着自己的这道灼热视线,在即将离开天极殿的时候,他突然回过头,与林妄对上了视线。
看见他回头望来,林妄故意往陆鸣巳身上靠了靠,眼里含着算计,抬起下巴,挑衅地看向危岚。
然而危岚的表现,却让他失望了。
那人极轻极淡地瞥了他一眼,眼神不像是愤怒或伤心,更像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怜悯。
他才是落魄离去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