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的人,穿着一身常服,想来并不是圣约翰今年的毕业生。
“叶医生您好,我……我是石崔文,裴处让我跟您说一声,他在门口等您。”这个看起来比叶一柏大不了几岁的年轻男子似乎有些紧张,说完整句话后还擦了擦额头的汗。
“裴泽弼?”叶一柏看向礼堂门口的位置,因为毕业生们都在礼堂内坐着,礼堂门口人很少,裴泽弼正大光明地站在那里,见叶一柏看过来,还朝他挥了挥手。
“对,是裴处。”石崔文用力点头,边说还边四处张望,好像怕人发现。
叶医生看着这位文质彬彬,明显与上海警事局气质格格不入的年轻男子,他试探性地开口道:“法语?”
石崔文闻言一愣,随即惊讶道:“您怎么知道,我确实是法语系的。”
“猜的。”叶一柏侧头对方力夫说了两句类似医院里有事要先回去的话,随后起身跟石崔文向外走去。
走到礼堂门口的时候,裴泽弼正靠着礼堂外面的一根柱子,看到叶一柏走过来,他直起身子。
“我回来了。”
“嗯,我看到了。”
从火车站出来,没有休息,一路往这里赶,在车上的时候,裴泽弼的心情是既激动又急迫,但是到了这儿,看到了这个人,他的心情反而慢慢平静下来了。
“我刚刚是想亲自帮你拨穗的,你们校长都同意了,但是临上台了,我觉得这有些不合适,毕竟我一个连一句日常法文都听不懂的人,怎么好意思代行师长之职。”
裴泽弼轻声说着,眼睛一直盯着眼前的人,半月不见,他似乎更亮眼了,宽大的学士服使得叶一柏本就单薄的身体更显纤细,好似他一伸手就能把人整个嵌进他的怀里。
叶一柏闻言轻笑一声,“所以,你要再拨一次吗?我可以让你试试。”说着,他将手里的学士帽又戴了回去,同时把帽子上的穗拨回到了右边。
裴泽弼站直身体,伸出手去,以一种极其郑重地姿态将叶一柏学士帽上的穗从右边拨向了左边。
穗轻轻擦过叶一柏的耳朵,同时擦过的还有裴泽弼的手,裴泽弼的左手停顿了一下,随后突然往前伸扣住了叶一柏的脖子,“我可以抱你吗?”
叶一柏还没有答话,裴泽弼就上前一步,轻轻将人按进自己的怀里。
裴泽弼直接从火车站回来,身上还穿着制服,肩膀上肩章硌得叶一柏的下巴有些不舒服。
“est-ce que tu m'aimes?你是不是喜欢我?”
“Je te manque?你喜欢我吗?”
“喜欢,很喜欢,害怕说出口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所以每次想开口又咽了回去,所以,现在现在还来得及吗?我喜欢你,很久了。”
耳边传来过路同学的惊呼声,叶医生面上一红,后退两步,从裴泽弼怀里退出来。
裴泽弼不满的目光扫过过路大概是出来上个厕所的男同学,吓得男同学厕所也不上了,飞快原路返回跑进礼堂。
见碍眼的人不见了,裴泽弼再次看向叶一柏,他身体紧绷,面上的表情也前所未有得严肃,他再等叶一柏接下来的话。
然而大概是裴大处长今天告白得匆忙,没看黄历,过路的学生刚走,波恩教授就从礼堂里走了出来。
由于角度问题,从礼堂里往这边看,裴泽弼正好被他刚刚靠着的那根柱子给挡住,因此波恩教授并没有看到叶一柏身边还有别的人。
“叶,你出来了啊,我还在找你,我看时间差不多了,我还要一会,要不你开我的车回去?”
叶一柏闻言,下意识地掏出手表看了看时间,随即眉头皱起,五点了,他确实该回去了。
他抬头对波恩教授道:“教授,不用了,我等下打车回去吧,您忙您的。”
波恩教授闻言,点点头,叮嘱他路上小心就快步往回走,他是医学院的院长,毕业典礼这种大事,他根本走不开。
被一连打断了两次,叶一柏心里原有的情绪都消散得差不多了,他有些无奈地看向裴泽弼,“我晚上是夜班,而且我和病人约好了,五点左右帮她拆线,现在看来要迟到了,所以我得马上走了。”
裴泽弼抿了抿嘴,“那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