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索额图的示意下,双手颤抖着,找到他家张廷玉的文章,看了两行,面上血色尽褪。
“咚咚咚——”张英自觉大祸临头,惶恐地磕起头来,“皇上恕罪、皇上饶命啊,小儿无状,是臣教导无方,请皇上看在稚子年幼、童言无忌的份上,从轻发落则个吧!”
听他语气,真的快哭了。
张英此人,低调规矩隐忍了大半辈子,实在没想到,从小乖巧的儿子,进宫不到两月,竟然会闯下如此滔天大祸啊!
他看了看索额图,语气前所未有地尖锐:“索大人,你缘何会将此等稚儿荒唐之语,刊于京报之上?”
索额图一看,就知道他根本没看完全文,正想说什么,皇上又一沓奏折砸下来,直中他的脑袋。
“索额图,瞧你干的好事?!”
“皇上恕罪!”索额图磕了个头,但表情竟是不慌不忙,“皇上容禀,此文发表,是经皇后娘娘首肯,臣本以为皇上是知情的……”
“皇后?”康熙一怔。
“没错,臣妾确实知情。”皇后的声音从殿门处传来。
她扶着曹嬷嬷的手,款款迈步进殿,一下子就指出关键所在,“皇上,您是不是没有看到最后?”
康熙神色微顿,想了想,似乎后面还有内容,但他已经气到看不下去了。
张英闻言,重新拿起报纸快速往后看,越看,脸色越是缓和,有种大松一口气的感觉。
皇后手里正拿着一份报纸,她走到御案前,将报纸递与康熙,“皇上请看,不但后面的内容您没看全,连栏目的未曾注意吧?”
康熙这才去看栏目,大大的‘童话’二字,他刚刚竟没注意到。
皇后笑道:“这就是新开的儿童专栏。”
康熙挑挑眉,顺着刚刚没看完的文章继续往下看,只见,在‘凤子龙孙,竟沦落至斯乎’后面还有几段。
“吾遂究其原因,原是帝后忧国忧民,乃言传身教于皇子公主,克勤于邦、克俭于家、俭以养德。
吾曾读李商隐诗曰:历览前贤国与家,成由勤俭破由奢。
又观而今皇宫之中,人人以骄奢为耻,以俭约为荣,所俭财物,皆用于赈济黎民。感悟良深!
国之康熙,指日可待也。”
康熙:“……”
71、七月流火
很难想象,这篇文章竟是刚进学的六岁小儿写的?
这个先抑后扬的手法,真是差点气吐他一口老血!
他看了看皇后,又看了看索额图与张英二人。
下一刻,复又低头将文章重读一边。
而后表情有些复杂:“张英,你文章真是出自你儿之手?”
怕不是你写的?
张英一副惶恐之姿,“皇上,微臣此前从未见过犬子此文手稿啊。”
皇后笑道:“皇上,稚儿文笔拙劣,哪能出自张大人之手呢?”
“哈哈哈哈哈……”谁也没料到,康熙忽然拍案大笑,点头又摇头。“张英啊张英,你这个儿子,有天纵之才啊!”
索额图和张英都愣了一下,他们能想到皇上不会怪罪,却没想到皇上大度至此,竟还夸起张廷玉了?
皇后微笑行礼,“皇上圣明!”
康熙:“既是误会一场,尔等便回去处理公务罢。至于张廷玉,朕自会另行赏赐。”
“谢皇上隆恩。”
张英站起来,不料脚又是一软。
索额图及时扶了一把,他才没有失态,两人双双退出勤政殿。
到了殿外,走了好一会儿,张英才感到逐渐恢复力气,挣开索额图的搀扶,“索大人,多谢你搭把手。”
语气却不怎么好。
索额图乐了,“张大人啊,您这胆子还得练练。”
张英:“索大人,算是下官求您了,下回要是还有这种事情,提前知会老夫一声,可好?”
“好说、好说。”老狐狸索额图笑得极为和善。
勤政殿内,康熙睇了眼皇后,“此事,你为何未提前知会与朕?”
秀敏微笑不变,“皇上,臣妾以为这只是小事一桩,不曾想您反应会这般大。您看这童言稚语,尚有诸多不足之处,又是在童话栏目,臣妾以为,世人观后不过一笑置之,信者寥寥,实在无伤大雅,更不值一提。”
康熙眯了眯眼,从皇后的角度来理解,似乎确实是小事一桩。不过,这文章写的,一开始还真是让人瞠目结舌,匪夷所思,吊足了观者胃口。
他不由再次发出疑问:“真是张廷玉自己写的?”
秀敏:“是他入宫后,不同时期写的几段日志,稍加润色而成。”
康熙眼神犀利:“他怎会想到拿去登报?”
秀敏认下这口锅:“是臣妾无意中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