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杀了你呢?”他问,没有挪动脚步,反转术式让那只被砍掉的手迅速长了出来,在空气中轻微抽搐了一下。
佐助也没动手:“这种问题毫无意义。”
说的没错,漏瑚想。
他杀不了宇智波佐助——这家伙控制真人和陀艮像控制两枚又小又脆的飞行棋,手指一拨就能让棋子在桌面上到处乱窜,轻轻一捏,新的棋子又会入场,比如他自己——现在他们能这样说话,只不过是对方还想玩这场游戏罢了。
那么,至少他要清醒的死。
“我的术式来自天雷引发的山火、火山底部的岩浆……”漏瑚后退了几步,手掌在身前合拢,掌心生出一团明亮的火光。“……大地上所有的火都受我支配。”
佐助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天色。
那就算了,麒麟还是留给其他人好了。
“我不公开情报。”他说,气息反而越来越弱,力量的波动也越来越小,“准备好了吗?”
漏瑚没有回答。
他还有别的答案吗?
答案只在刀光与火焰之中。
本应二十四小时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现如今空无一人,只有两个在世人眼中称不上人类的家伙时不时在空中碰撞、显出身形,又在下一秒消失在半空。
火光与雷电照亮了帐最中心的位置,轰鸣声中将断壁残垣中扭曲支棱的钢筋水泥映得棱角分明。
帐的最边缘则密布着冰棱白雪,乙骨忧太与里香的配合堪称天衣无缝,无条件的术式模仿让那里仿佛出现了两个里梅,时不时有一模一样的冰川自天上或地底显现,白鲸一般相互碰撞坍塌,在夜空下显露出苍白的色泽。
禅院直毘人和禅院家曾经的天与咒缚则显得更为低调。
他们只是相撞又分离、强横的肉|体在撞击中发出沉闷的声音,看似霸道又狂放,实则一个随着时间流逝感到了岁月的痕迹,一个没了生者的掌控,理智在不断流失。
还有五条悟。
空旷的环境解放了他,也解放了羂索。
仿佛全世界的咒灵都集中在羂索的袖中,全人类的恶意都显现在他的眼中,疯狂的血液流淌在他身躯内每一根血管中,越是走投无路,羂索的动作就越是精准,放出咒灵、使用结界的时机就越称得上异想天开,却又恰到好处地阻止了几次五条悟进行领域展开的意图。
苍的蓝色与赫的红色不断在帐的各个角落闪烁,腾空而起的咒灵还未来得及加速就哀嚎着消失,白发咒术师无悲无喜的面容恍若神子,苍蓝色的六眼毫不停歇地收集分解各种信息,再指挥着身体找到最简单高效的应对之法。
能赢,五条悟注视着羂索熟悉的面孔,那上面现在一片疯狂,眼神却阴冷如毒蛇,带着择机而噬的狠毒。
他们经过了乙骨忧太,里梅的攻击自然而然地落在五条悟身上,于是五条悟和乙骨忧太短暂地合作对敌,一个照面就重创了里梅;
经过了恰好撞见禅院直毘人的七海建人一行,禅院甚尔抢了伏黑惠拿在手里的咒具,敏锐地抬头看向上空,眼白已经被完全染成黑色;
经过了沉默地坐在废墟上的九相图,血涂一动不动地躺在废墟之间,身边还有表情呆滞的真人与陀艮;
最后又经过了佐助。
羂索已经是强弩之末,只要停下一瞬就会被拖入五条悟的领域。
五条悟也没有放慢速度。
他和佐助擦肩而过的时候,所有人的攻击好像迎来了一个默契的停顿,无限内侧永远是静止无风的,于是五条悟也不受风声的困扰,听到了黑发少年平和的话语:“你想怎么死?”
漏瑚喘着粗气,反转术式已经用不出来了,血液如泉水般淌下他的手臂,从指尖滴滴答答落到地上,在凹陷的柏油路上形成了一小滩血洼。
“你为什么要帮人类?”他问,“我想让咒灵和人类一样,人类让我们诞生,又凭什么打着正义的旗号祓除我们?”
佐助不讨厌漏瑚,所以他回答了对方的问题:“这和正义无关,只是利益之争。我算是人类,你损害了我的利益,我要杀你,我可以杀你,弱肉强食,仅此而已。”
……
“你难道一点都不好奇人类的未来吗?”羂索坐在漆黑的龙形咒灵上急速后撤,勉强把自己和五条悟的距离维持在领域的极限之外。
他知道五条悟不会动摇。
“像宇智波佐助那样集咒力现存的所有可能于一身,或是像天元那样,发展成某种更高等级的存在……”
……
“……是吗。”咒灵有些惊讶,又好像不是那么惊讶,“你还真是奇怪。”
“想好了吗?”佐助又问了一遍。
“……让真人和陀艮清醒过来,”漏瑚说,从怀里掏出一个捆扎严密的包裹丢给佐助,“我不会为他们做决定的。”
“谈条件?”
“你应该也很乐意。”
佐助打开包裹检查了一下,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