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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纠结如何死得痛快之际,越辞看到窗外有什么东西亮起来。
年幼时的觉舟举着手电筒,脚下垫着几块砖头,趴在窗外往房间里照。发现越辞在与自己对视后,觉舟丝毫没有偷窥别人的羞愧感,咧着牙笑起来。
小时候的觉舟被养得圆圆的,透着稚气的婴儿肥贴在玻璃窗上,一张嘴,就有浅浅白雾呵在玻璃上。
门牙还缺了一颗,前几天吃糖时弄掉的。
“你叫什么名字呀?”窗外的觉舟问。
越辞偏过头,没有理这个一看就知道是在蜜糖罐里长大的小孩。
“我叫顾觉舟。”受了冷脸,觉舟也没在意,自我介绍。
“你不怕黑吗?”觉舟又问。
他并不知道越辞从小就被继父虐待,还以为是主角受爱好特别,喜欢一个人在黑暗里的房间里静静。
这次,越辞终于看向了觉舟,嘴巴动了动。
看口型应该是“怕”。
觉舟不明白,为什么越辞怕还要待在黑暗的房间里,只当是他为了省电费。于是觉舟弯着眼睛说:“那我在这陪你吧,两个人就不会害怕了。”
屋里的越辞没有应答。
从此之后,觉舟每天晚上都会趴在越辞卧室的窗外陪他。
越辞最开始坐在离窗口最远的房门前,后面坐到了窗边,用目光描摹觉舟的身影。
觉舟与越辞是不同世界的人。
每次越辞被大院里的小孩子砸石子骂小偷时,都是觉舟挡在他面前的。
那群没长大的毛头小子们哭闹,跟家长告状。他们都想跟觉舟玩,但是觉舟只跟越辞玩。
觉舟高中时走的特长,理科的知识点怎么也学不好,上课就忍不住犯困,脑袋一歪靠到越辞肩膀上。
越辞起初会推开觉舟,到后来,只默默搬动桌子上的书堆,遮住老师的视线。
高三的时候,越辞跟觉舟说,他有一个秘密,现在不敢说,等考到心仪大学,就写信告诉觉舟。
可惜录取通知书还没下来,末日就降临了。
没有快进的时间线里,越辞整整六年,都没找到觉舟。
……
其实觉舟一直担心,分别这么久,越辞“全世界最好的兄弟”会不会更换了人选,不会收留除了画画什么都不会的觉舟。
还好六年过去了,越辞仍不忘旧情。
觉舟湿着眼跟越辞抱怨完那群壮汉恐吓自己的事情后,越辞沉默片刻,往壮汉们的尸体上洒了特制的粉末。
很快就会有丧尸蜂拥而至,将这群壮汉分食干净,至死也不得安宁。
但是越辞更在意觉舟发烧的事情,用手背贴上去试试体温后,皱着眉将觉舟带走。
觉舟被越辞托着腿弯,抱进了越野车的后座,小声说了句:“渴。”
前排的寸头连忙扔过来一瓶矿泉水,觉舟本以为越辞会帮忙递给自己,没想到越辞直接拧开了瓶盖,将瓶口凑到觉舟唇边。
他小心控制着力道,没使觉舟呛到。
寸头的异能似乎与火有关,考虑到觉舟身上还有感冒,矿泉水是刚好可以入口的温热。
喝过水后,觉舟舒服了不少。
越辞有冰系异能,手上的温度也是凉凉的,贴上觉舟的额头,帮忙降温。
觉舟嗓子难受,不想跟越辞叙旧。越辞也是话少的人,就这样专注地盯着觉舟看。
好像一眨眼,觉舟就会消失在他的怀里一样。
紧绷许久的精神现在终于能放松下来,觉舟轻阖双眼,没多久就睡着了。
寸头回过头,问:“顾先生睡了?”
越辞食指抵在唇前,示意他噤声。
“不是……我,”寸头犹豫再三,低声问,“越哥你不觉得,顾先生的衣着太干净了吗?”
样子看起来也完全不像在末世里活过了六年的人。在生与死的历练下,娇气的人要么被磨出棱角,要么死了。而这位顾先生,看起来就像是被世界上最稀奇物品堆着娇养出来,身上一点伤也没,也像没杀过人的样子。
“如果顾先生被别人养起来了,那还好,”寸头继续说,“就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