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朝她微微点头。
经过时,沈淮与还揉了揉她脑袋。
杜明茶捂住头发,轻轻哼了一声。
邓老先生看到了两人间的互动,不发一言。
他仍旧端坐着,脸上竟流露出些许倦意:“这件事我想了很久,本来以为你们还不算无可救药,今天晚上看来,的确是我多想了。”
王雪荧隐约意识到邓老先生要说什么,她脸色微变:“边德也是你亲生儿子。”
邓老先生未置可否。
白静吟坐在邓老先生旁侧,她已经有许久不曾出过远门,肌肤苍白,用腮红才打了些淡淡血色上去,眉眼沉静,哪怕枯瘦却仍旧有股摄人心魄的美。
美到王雪荧心里慌乱跳了几下,才稍稍平息。
沈淮与坐在杜明茶左手边,姿态闲散。
最后一个进来的,是邓老先生聘请的律师,老熟人了。
王雪荧眼皮跳了下。
“我今天召集人过来,是想商量商量关于遗嘱的事情,”邓老先生轻描淡写抛出一个重磅炸弹,他咳了一声,没有看脸上血色尽失的王雪荧和邓边德两人,招手,示意律师过来,“我准备重新立遗嘱。”
邓边德下意识说:“我是您唯一的儿子,言深也是您唯一的孙子。”
邓老先生没有看他,他稍稍抬眼,满是皱纹的眼睛在此刻格外平静。
“我叫了白女士和淮与过来,也是想让他们做个见证,”邓老先生说,“有些话,得说明白了。”
他环顾四周,目光扫过自己的妻子和儿子。
“我亏欠扶林,也对不起他的母亲,”他说,“也欠明茶的。当初要不是我执意要和扶林断绝关系,说不定他也不至于遭受这种意外……老来失子,是上天对我的惩罚,也是报应,我受着,没有其他怨言。”
“但是,”邓老先生说,“你们俩,凭什么对明茶说这种话?啊?”
“你们看明茶哪里不好?你们又凭什么觉着她不好?”邓老先生盯着妻子,说,“我
54、条件
知道你们想说什么,说她一个孤女,什么都没有,才和淮与不相衬……那我就给她。”
他告诉旁侧的律师:“周律师,就按照我们先前订的那样,等我过世后,名下的股份、不动产,全部留给明茶。”
邓边德尖叫一声:“爸爸!”
“爸你老子的头,”邓老先生脸色沉沉,“闭上你的嘴。”
王雪荧也被镇住了,她胸口气压着,出不来,喘不动,急切提醒:“明茶一个女孩子,就没有花钱的地方,又是个外姓人——”
“姓氏看这么重做什么?”邓老先生坐在椅子上,一双充满皱纹的手互相交叠,他脸上显露出一丝惆怅的神色,“就算不姓邓,难道明茶就不是我的孙女了?”
邓边德气不过,这明显挑战了他的底线。他说:“言深才是为咱们家传宗接代的人,您是不是老糊涂了?还是被灌了什么迷魂药?”
“我给言深准备了东西,”邓老先生不咸不淡地说,“至于你那点基因,传不传也没必要。”
邓边德:“……”
王雪荧已经说不出话。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邓老先生,念叨:“你真疯了,疯了。”
说完这些,邓老先生才终于抬头,看静默站在旁侧的沈淮与:“淮与,我现在把明茶交到你手里,你要好好待她啊。”
杜明茶懵住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邓老先生竟然会真的立这种遗嘱。
说实话,至今为止,杜明茶和自己的爷爷都算不上太亲近。毕竟是长到近十八岁后才见面,先前不曾生活在一起,更别说什么培养出感情……
她对邓老先生,唯有血缘上的尊敬。
邓老先生对此也心知肚明。
有周律师作证,再加沈淮与和白静吟两人在侧,这事基本上就彻底定了下来。王雪荧和邓边德两人脸色不妙,从一开始的难以置信到癫狂再到崩溃,中间也只隔了短短几分钟。
王雪荧一言不发,站起来离席,邓边德紧随其后,走路时腿都在发抖,重重关上房门,激起极大的动静。
邓老先生视若无睹,只看向杜明茶:“明茶,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杜明茶叫了一声“爷爷”。
“我对不起你父母,”邓老先生叹,“先前你来的那段时间,也有些迁怒……明茶,我错了。”
这个行就将木的老人,终于低下高傲的头颅,让孙女看到自己的满头白发、以及微微伛偻的身躯:“可笑啊,我现在能补偿给你的,也只有这些你看不上的东西。”
“淮与虽然年纪大了些,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