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
皇帝的目光似是一把利刃,就算把安平侯千刀万剐都难解他心头之恨!
“皇上。”池喻并没有罢休,他再一次带领众人喊道,“请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吵死了!皇帝心乱如麻,头痛如绞。
他恨不得把这些没有分寸的学子们统统拿下,夺了他们的应试资格,让他们后悔今天的行为。
他想说这些都是假的,还没有把话说出口,楚元辰已先一步轻笑道:“皇上,您以为只有一张绢纸吗?”
他的声音意味深长,带一点嘲讽的意味,却把皇帝未出口的话,堵在了嘴里。
是的。
先帝当年为了取信于南怀,私下里亲笔写了数封信,安平侯能拿出一封,说不定就能拿出更多。
皇帝咬牙切齿,带着噬人的怒火,一字一句地说道,“朕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这句话一说完,就像是亲口承认了绢纸出于先帝之手。
话一说完,皇帝眼前一黑,捂着胸口,直接朝后倒了下去。
“皇上!”
众臣们惊叫着,宋远赶紧扶住了皇帝,大喊着:“摆驾回宫!”
静安殿里混乱起来,学子们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全都看向了池喻。
有人问道:“那这些人?”他指的是要不要拿下这些大逆不道的学子们。
宋远不耐地说道:“皇上重要,还是他们重要?!回宫!”
圣驾很快就匆匆离开,再没有人理会池喻他们。
李安远松了一口气,他刚刚生怕会有人以气病了皇帝为由,把他们统统拿下。
学子们全都围着池喻,说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们的情绪又是紧张,又是亢奋。
池喻并不担心,他心知有人能护住自己和他们这些人周全。
不过,他还是安抚他们一会儿,这才说道:“我们现在就回去,多写文章,把这件事,宣扬出去。”
“宣、宣扬?”李安远惊住了,他本以为今天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还要宣扬?岂不是要把事情越闹越大了?
沧喻有理有据地说道:“知道的人越多,皇上越是只能安抚,无论是安抚我们,还是安抚百姓。”
李安远想想有理。
皇上如今是顾不上他们,并不表示会一直顾不上他们,秋后算账才是最可怕的。
“既然做了,我们就得让天下人都知道,我们是在为了薛王爷鸣不平。”李安远一针见血地说道,“我们必须要占住大义。”不是为了个人利益。
“我们难道不是在为薛王爷鸣不平吗?”也有人心思纯净,不解地问了一声。
池喻说道:“当然是。”
他轻轻拍了拍那人肩膀,意味深重地说道,“为了薛王爷。”也为了我们自己。
这个大荣朝千疮百孔,不值得自己“卖于帝家王”,既然大荣朝不值得,那他就另寻明主!还世道以清明!
池喻目光灼热,他说道:“我们先出去吧。先把这里的事告诉他们。”
他说的是那些一直候在殿外不得而入的学子和百姓们。
现在禁军已经撤走了,可他们还等在外头。
池喻拂了一下衣摆,第一个走了出去,主动和迎上来的人说道:“我们亲眼所见,先帝写给南怀王的书信……”
他一脸愤慨,似是难以释怀。
晴朗无云的天空不知何时暗淡了下来,空气里带着一种压抑,仿佛风雨欲来,就如这大厦将倾的大荣朝。
皇帝一直到回了宫后还没有醒,太医院的太医们全都被传来了,他们一个个地轮流给皇帝探脉,探完脉后又围在一起会诊,最后,太医院使出去向候在外头的萧朔禀道:“督主,皇上这是怒极攻心。”
“怒极攻心?”萧朔意味不明地问了一句,太医院使立刻把头低得更低,完全不敢看他的眼睛,说道,“督主,皇上肝火旺盛,在极怒之下,因气息阻滞而昏过去。皇上先前的吐血和晕厥也是因为此。”
包括林首辅在内的内阁和重臣等也都候在这里,一个个的脸上忧心忡忡。
反正萧朔没有发话,他们一个都不敢走。
萧朔思吟道:“皇上如今如何?”
太医院使连忙道:“刚刚已经用过针,皇上很快就会醒过来的。稍后下官再为皇上开张方子。”
“做得不错。”萧朔夸了一句,太医院使连连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