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金纹玄袍血迹斑斑,同样布满血痕的右手按着青铜剑柄,明明是不可一世的气势,却露出让人心悸的柔软姿态。
小奴隶心跳狠狠一顿,抬首不去再看。
直到许久。
熔金之城才出现在前方。
两匹马一前一后进入城门。
当先那匹是小奴隶和大祭司。
后面那匹受伤吃不了重的,驮着尚且温热的狼尸。
守在城门的护卫大惊。
随着骏马走过,一道道视线悚然看着马背上的两人。
天君载着雨露君骑马……雨露君还是大祭司!
寇羽不明所以,他面无表情,低声开口:“到了。”
顾越慢吞吞睁眼。
寇羽信息素压了人一路,心下有愧。见一向骄矜的大祭司猫儿似的蜷在马背,就当先跃下,向还没睡醒的祭司伸手。
顾越理都不理。
跳下马背时一个腿软,又踉跄站起。
寇羽隐入人群,不知所措。
祭司宫殿已是齐刷刷冒出来一堆人。
递皮草的递皮草,打热水的打热水。
姜乙刚从狩猎队那里回来,看顾越回程才终于松了口气,听说天君奴隶强迫大祭司乘一匹马,立刻气到脚丫乱蹦:“趁人之危!”
“啊啊啊啊气死我了,他肯定是想趁机咬一口大祭司,一步登天!”
“坏人!坏人!”
姜乙大惊失色跑进祭司寝宫,看见顾越在塌上倚着。
热水氤氲祭司无悲无喜的脸。
顾越身后是漆黑的皮草,袍袖上血迹斑斑杀意未散,□□无暇的脚就踩着那具战利品狼尸。
姜乙顿时呜咽。
都说被咬过的雨露君又纯又欲,呜呜呜大祭司一看就是被咬过了!
顾越稍作休整,看寝宫门外露出来的两只眼睛,水汪汪泫然欲泣。
“哭什么。”顾大祭司扬手,姜乙眼巴巴跑过来。
顾越拎起足有成年男子般大小的狼尸,变异狼的伤口在祭司门庭前拖出一道冗长的血迹:“走。”
姜乙赶紧跟上:“去哪儿?”
大祭司威严道:“救人。”
雪片纷飞的天上,金雕一声长鸣。
大祭司回城的消息在整个熔金之城的上方盘旋,族长领着狩猎队急急赶来。
只见那硕大的狼尸体就摆在祭火前。
周围围了一群又一群城民。
天色已晚,无数双眼睛期冀看着黄金敷面的祭司。
顾越手里是一柄粗犷的剁刀。
小奴隶站在后排,比旁人都高上一头。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祭司拿起祭器之外的武器。
长刀开了刃,刀锋厚重敦实,是一把能劈开骨头的利器。
祭司手起刀落。
咔嚓一声,狼首落地,当先喷出的是热腾腾的兽血!鲜血溅出三尺,打在黄金面具,肃穆妖异。周围爆发出震天价的欢呼,那是兽血所牵引出的,人们对杀戮、对祭司的尊崇和臣服。
大祭司随手扔了染血的面具。
人群如同狼群般吼叫、所有目光拢于一人。身为雨露君的大祭司眼皮也不动,只安静看着狼尸。底下的天君们眼神炽热,仿佛但凡祭司能给谁一个眼神,谁就可以为他赴死。
人群里,小奴隶直直看着他。
狩猎队帮着大祭司取狼脑。
白花花的脑浆倒入硕大的碗口,竟是倒出了两碗有余。
姜乙帮着把兽脑涂在伤员的创口上,从来没人这么做过,但整个部族都对祭司的决定无条件遵从。
祭坛下,李凤衣看得啧啧称奇,小黄球坐在李凤衣脑袋上,同样呱唧呱唧说个不停。
只有寇羽一声不吭。
等人群散去。
顾越留下看着伤员。
按照姜瓦的症状,伤员如果两小时内还有意识,就算好上不少。
同样照看伤员的还有姜瓦的遗孀,芍。
这位女性明眸善睐,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悉心帮大祭司包扎指尖的伤口:“雨露君是最不能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