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格雷森一个人坐在警局的等候室里。
玩偶和塔罗牌已经被警察当做证物收走了, 现在男孩两手空空,坐在椅子上,额前的刘海垂下来, 那双与他父母一般的蓝色眼睛黯淡无芒, 四周还有着干涸的泪痕和红肿。
自他来到警局后,他就这样坐着,一句话都没说。
“喝杯热茶吧。”
有个女警员看他可怜, 好心地递过去一杯热茶, 又将毛毯披在了他的肩膀上。
“心理专家马上就到。”
“……”
一如既往的沉默。
女警员叹了口气,转身正想离开, 却听见背后传来男孩沙哑的声音。
“我不需要心理专家。”他道, “我需要和局长谈话。”
开始说话是一个好的迹象,这代表这个孩子正在试图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
女警员在他面前蹲下来,试图鼓励他多说几句。
“你想和局长聊什么?”
“我想知道真相。”
“什么真相?”
“我父母死亡的真相。”男孩抬起头, 看着她, “他们不是意外死亡的,我要知道是谁害死了他们。”
这个八岁男孩用斩钉截铁的声音说出了这句话。
“听我说,孩子。”
女警员望着那双蓝色的眼睛,曾经澄澈的眼瞳现在已经笼上了一层阴霾, 令人痛惜的是, 或许这层阴霾许久都不会再褪去。
“我们一定会彻查这起案子, 找出背后的真凶,相信我们, 把这些事情交给大人来操心, 好吗?”
迪克直直望着她, 就在她以为他已经被说服的时候, 男孩忽然道。
“我怎么才能相信你们?”他低声道, “你们甚至看不到他。”
“什么?”
“你不会明白的。”
女警员歪了歪头,露出不解的表情。
“萨拉,带那个小孩到询问室吧,局长说他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他。”一个路过的警察帮忙传话道。
“哦,好的。”
被唤做萨拉的女人转过头,她面前的男孩已经先她一步主动地站起来了。
……
询问室的门被打开,一个穿着警服的棕发男人走了进来,他的脸上有着岁月留下的沟壑,鼻梁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眼神宽厚又沧桑。
他把手里端着的咖啡杯往桌上一放,然后坐到了男孩的对面。
黑咖啡的香气中带着一点苦涩。
“我叫詹姆斯·戈登,哥谭警局的局长。”他自我介绍道,“孩子,我们对你的遭遇感到很抱歉。”
男孩沉默地坐在那里。
“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也许对于你而言会有一些残酷,但是,哥谭警局有责任也有义务要把真相告诉我们的当事人。”
戈登的话像是某种预告,令男孩抬起头来,望向了他的方向。
“你的父母不是意外死亡——正如你所想的那样,他们是被有预谋地杀害的。”
“谁杀了他们?”男孩的拳头已经攥了起来。
“一个叫做安东尼·祖科的人。”
“他是谁?”
“你应该见过他,他就是那个在马戏团后台精神失常的男人,我们的搜证人员在他的身上发现了装有王水的容器,这种溶液具有很强的腐蚀性,和我们在断裂的吊索上发现的腐蚀痕迹相吻合。”
“那个疯子?他为什么要杀我的父母?”男孩追问。
戈登抿了抿唇,像是在思考将这些事情告诉这个八岁孩子是否合时宜。
“安东尼·祖科是哥谭黑帮势力的成员,他们向哈利马戏团征收高额保护费,并且想要马戏团与他们合作进行毒|品运输,但是被拒绝了,你和你父母是哈利马戏团的台柱,我想这就是他会盯上你们的原因。”
“黑帮……是他们……”男孩回想起了自己曾经在马戏团后台不小心瞥到的一幕。
“但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戈登敏锐地捕捉到了男孩的自言自语。
男孩像是消化完了戈登所说的话,复又抬起头来。
“那个人他现在在哪儿?”
“在拘留室。”戈登回答,“他被鉴定有严重的突发性精神障碍,目前我们正在调查他在犯案是是否处于发病状态,按照法律规定,如果他当时处于无法控制自己行为的状态,很有可能会被减轻罪名甚至判决无罪。”
“……什么?”
“我只是在告诉你最糟糕的情况,但我们会尽量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戈登沉稳地说着。
“而且考虑到托尼·祖科除了一个未成年的儿子以外没有其他的亲人和眷属,以他目前的精神状态,恐怕在他恢复正常之前,都得在阿卡姆病院的束缚椅上待着了。”
男孩抿了抿唇,“他就应该在那里待一辈子。”
戈登对他的置气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