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40;孩子还没出生,就要添个弟弟妹妹,多好,生下来就是个小大人了。”
庄嫔叹口气道:“只可惜太后殡天,陛下是至孝之人,怕是要为此守孝三年,这段时间苦了你了。”
在庄嫔眼中,贤妃一直荣宠不断,是后宫中最有机会诞下皇嗣的,可若是因为太后的原因,三年不与陛下同房,到时候新一批秀女入宫,他们这些旧人恐怕就要蒙尘了。
贤妃没有在延禧宫久留,里头燃着银骨炭,窗户也关得死,一缕寒风都吹不进来。
可贤妃闷得慌,脑海混沌,要吹吹风才能醒神。
在这个宫里,她的位置很尴尬,和皇后、庄嫔始终不太一样。
至少贤妃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这些日子她也没有闲着,脑海中一直探索着与他真正在一起的任何可能性。
对于年龄的鸿沟,秋晴已经列举了无数的案例来开导她,甚至连武则天都被搬了出来,以至于她开始觉得七岁并不足以成为一道坎。
而就像他说的,他喜欢她,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不是阿姊对弟弟,再慢慢想通这一层,似乎拿他当男人来看并不是太过为难的事情。
而儿子娶庶母这件事,草原上那些游牧民族都是活生生的榜样,也并不是不可磨平的疙瘩。
三件事单单拿出一样,都像是独木桥,走得艰难,却也能踏过去。
可一旦堆到一起,前路就变成一根细长的铁丝,铁丝上独行,得有天大的本领。
如今呢,她是不是不用再拿这些事情来为难自己了?
皇后年轻貌美,娇俏可人,如今又怀有身孕,捧在手心里怎么疼都不够,她若是男人,也知道谁才是更应该偏爱的那个。
贤妃突然笑了笑,眸光温和,仿佛如释重负。
可整个人疲惫极了,脚底虚浮,眼前忽然一黑,竟是晕了过去。
秋晴吓得脸色刷白,赶忙唤来一旁几个宫女,指派一人去太医院请太医,另外两人着急忙慌地将贤妃扶回了永宁宫,
赵熠从坤宁宫出来,魏国公仍留在殿内,屏退了众人,望着床上平躺着的女儿。
张婵怔怔地盯着头顶的藻井,五彩斑斓,却看得人心烦意乱。
“爹爹,您高兴了。”
她说话冷冷的,听不出责怪,却让人心凉了半边。
魏国公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让她好生休息,安安稳稳将孩子生下来,“这孩子来得突然,你有如此情绪实属寻常,等诞下嫡子,你的好处是受用不尽的。”
张婵冷笑:“爹爹就那么肯定我会生出嫡子,若是个女儿……”
她忽然瞪大了眼睛,爹爹为让她怀孕已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若当真是个女儿,他又岂会毫无准备。
这一胎不过是给世人做做样子罢了,到时候谁坐在那张龙椅上,还不是爹爹一句话?
魏国公知道她明白,沉默了半晌道:“怀了身子的人,往后可不能再任性了,就算是天塌下来,你也只管让这一胎安安稳稳地落地,凤安宫那边不用再去了,你姑姑在天之灵,不会怪罪于你,反而会保佑咱们张家。”
张婵死死地攥紧手里的锦被,深深地嵌进五个手指印儿。
彩缨将熬好的安胎药端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娘娘”。
张婵咬着牙,一拂手,滚烫的药汤“啪嗒”一声打翻在地。
棕褐色的药汁沁入华丽厚实的羊毛地毯里,还冒着淡淡的白色热气。
“滚!都给我滚出去!”
她望着自己的肚子,那几晚屈辱的记忆便涌现在脑海中,仿佛一脚踏进淤泥沼泽内,浑身脏得洗不干净,旁人却在岸边笑说你摔得漂亮。
安不安胎又有何用,横竖都是爹爹一句话的事儿!
她胸口难受得厉害,扒着床沿直呕酸水,呕得眼泪都掉下来。
彩缨急红了眼,跪在踏板上拍她的后背,只以为孕期女子脾气格外大些,皇后素来又是个骄横的脾气,做下人的只能顺着她的脾性好好宽慰着。
魏国公倒是不慌不忙,慢条斯理地将地上的碎瓷片捡起,随手扔在托盘上。
“闹够了没有?太医院可不缺安胎药,你想砸便砸,着人再去熬煮便是,若是宫里缺熬药的婢子,爹爹给你安排进来,想要多少都有。”
张婵狠狠摔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