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腿,一边附和着赔笑,安抚太后的情绪。
他擅长给自己开脱,面上虽得罪了人,可西厂到底还是给皇帝办事,事办不成,皇帝要他的脑袋,事办得成,皇帝也论功行赏。
眼下谣传一出,倒是给这几日的殚精竭虑指了一条出路,两边都落到骑虎难下的地步,他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总算有了点希望,他甚至打心眼里感激那两个传谣的百户。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刘承只能尽力发挥好自己左右逢源的本事。
谁让他天生就是给人当走狗的,给谁当不是当!
太后这几日心绪不佳,七八月的天气本就闷热难当,那宁安伯还隔三差五来找不痛快,紧跟着李昭仪又出了事,皇后一直怀不上也令人劳神。
刘嬷嬷还担心太后一直动怒对身子不好,可没等到她进门去劝,里头已经慢慢消停下来,渐渐转换为另一种轻快旖旎的声音。
原本还在捶腿的刘承爬到了太后的暖塌上去,似乎是将自己胸前的踢伤给太后瞧了,太后几乎是瞬间怒气全消,旋即心疼起来,“这是魏国公弄伤的?”
刘承点了个头,哀哀应了一声。
慢慢地,里头的声音连刘嬷嬷都听不下去,自觉退到殿门外去了。
瞧见桑榆在药房煎药,忍不住过去说了声:“这几日闷热,桑姑娘辛苦了。”
桑榆抬眸,含笑对上几句。
殿中人都已退出外院做事,留在殿外的只有桑榆和刘嬷嬷。一人近身伺候不能走远,一人煎药须得盯着锅炉,两人都走不开。
里面纵情的欢愉声传出来,但凡有点耳力都能听到一二。
这声音,桑榆听了三个月,早已经不稀奇。
渐渐和刘嬷嬷之间达成了某种默契,里头办事,外头闲聊,总能够消解一些尴尬。
……
梁寒一整日都在书房议事,见喜无事可做,便找妃梧要了布料和针线,打算给梁寒做一件寝衣。
妃梧找来的是上好的桑蚕丝衣料,见喜小心翼翼地捧上贵妃榻,眯着眼睛开始穿针引线。
原以为她精于女工,可妃梧偶尔往她手里瞥一眼,竟是毫无进度,忍不住问:“夫人要奴婢帮忙吗?”
见喜忙摇头,也是不大好意思,被人知道她连根线都穿不进,那真是贻笑大方。
万事开头难,一根丝线放在口中抿了又抿,拧成麻花穿了又穿,偏偏死活穿不进洞眼,急得一身汗。
大半个时辰过去,见喜实在没辙,喊来妃梧:“这针线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妃梧见她还停在第一步,有些讶异,细细一看,忍不住笑出了声:“夫人拿的是三股线,得分开来才能穿得进呀。”
见喜一怔,这才睁大眼仔细瞧自己手里折腾了一下午的丝线,起先她还不解,为何针眼那么小,丝线那么粗,原来竟是三股,能穿得进就神了。
妃梧看着她将丝线扒开,叹了口气,又问:“夫人给督主量过尺寸么?”
见喜手顿了顿,眼珠子一转便下了榻,从衣橱内取出他素日穿过的玄色寝衣,与手里的布料比对一番,便开始用剪刀裁剪。
这场景给妃梧看得愣住,见喜痛痛快快地下了刀,干笑着解释道:“寝衣嘛,不就是一层遮羞布么,简单简单。”
每天偷偷摸摸,一连缝制了好些日子,直到最后一日,一件勉强能成为寝衣的布料终于赶制出来。
即便缝得歪七扭八,针脚走出一副六亲不认的步伐,每一处衣角都透着诡异的钝感,见喜也对自己的作品十分满意。
妃梧看着寝衣迟疑一会,“要不给奴婢改一改,说不定还能拯救一下?”
见喜摇摇头道:“就这样吧,这世上没有谁是能做到十全十美的。厂督这个人,总是在这些旁枝末节上计较,就因为我吃他做的东西吐了,他便默默生自己的气,生了好久。我得给他瞧瞧,我费尽心思给他做的寝衣也难看得紧呢,咱们半斤八两,谁也不是完人,他可不许再不高兴。”
妃梧眸中流露出讶异的神色,“夫人竟是这样想的?”
见喜嗯了一声,斜斜地躺下去,打开那寝衣左瞧右瞧,忽然头脑一热,冒出个大逆不道的想法,盯着月匈前两块地方笑出了声。
妃梧叹口气,从前原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梁寒的喜好,至少在衣食住行上,她不会出现一丝纰漏,反倒是夫人粗枝大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