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如既往的煞气,偏头吩咐道:“打理干净,一点痕迹也别留,别污了这青山碧水的好地方。”
那掌刑应了一声,跟着出去问:“督主,那妇人孩子过来该如何处置?”
梁寒牵起一侧嘴角,提袍踏上石阶,漫声笑道:“哪来的什么孩子,诓人的罢了。”
屋内褪下带血的衣裳,换了身月白织金袍子,出来时太阳还没落山。
长栋从院外进来,躬身施了一礼,而后道:“陛下已经将收回庄田一事交给刘承去办了,这两日那刘承怕是要绞尽脑汁,无从下手了。”
梁寒神态自若地笑了笑,“自然是先从皇亲贵族开刀,往日好事给他们先享,该回报朝廷的时候也该是他们首当其冲,尤其是太后那几个挂闲职吃闲饭的娘家兄弟,好日子也差不多过够了。”
长栋道:“只怕魏国公躲着不出头,刘承又打马虎眼儿拖延时间,宁可差事办不好,得罪陛下,也不敢得罪那群树大根深的外戚贵族。”
梁寒哂笑一声:“这有何难?谣言散下去,就说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儿,魏国公鼎力支持,愿意给大伙儿做个榜样,已主动将自己名下庄田归还朝廷。到时候刘承也进退维谷,魏国公想躲也躲不掉,难免还要撕咬一番。”
坐等隔山观虎斗,实在让人通体舒适。
长栋笑应了声,躬身正欲退下,梁寒远远瞧见小厨房炊烟袅袅,里头传来姑娘的嬉闹声,忍不住问:“她在厨房?”
长栋道是,“夫人方才从林子里摘了野菜、打了鱼回来,说今晚给您包饺子吃。”
梁寒眉头皱起,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见喜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世家小姐,虽说自小能吃到的食物有限,却琢磨出了一套“变废为宝”的好本事。
后来到承恩寺,有时候偷跑上山捉两个雀儿,或者偷偷在山洞里偷偷支个小灶,下河捞鱼放在石头上烤,都是难得的美味。
只是寺中规矩森严,上面还有秋晴姑姑管教着,能让她出去觅食的机会并不多。
回宫之后远离了乡野,更是没有亲手操刀的机会。
今日难得能到小山林里走一走,见到树上的酸果儿和水里的游鱼,不知道有多亲切。
午后那会子烈日炎炎,暑热难消,见喜卷起裤腿儿下了河,脚底踩着冰冰凉凉的石块,打算一边摸鱼一边凉快。
妃梧在岸边看得怔住,“夫人要捉鱼?”
见喜踩着水,往水里四下张望,“是呀,今晚打算烤点鱼吃。”
妃梧迟疑了一下,“督主好像不爱吃鱼。”
最开始有一次,梁寒从河间回来打算在府中休息一晚,底下人备的晚膳里有一道鲥鱼,梁寒单瞧过一眼便头也不回地出府去了。
后来的两三年,妃梧都没在提督府见到过任何鱼。
见喜拉着嗓子道:“他吃!”
怀安他们都说他不喜荤食,后来陪着她一道用膳,不都照样吃嘛。
泉水漫过小腿肚子,见喜扑了几次都两手空空,不得不说这山泉里的鱼实在太过机灵,不像承恩寺后山的鱼,一个个傻愣愣地停在水里不动,等着她抓上手。
妃梧见她抓不上来,心里也着急,“夫人先上岸吧,奴婢有办法。”
见喜转过身来,乌溜溜的眼睛望着她,“什么办法?”
妃梧抿唇笑了笑,从地上捡了几根细细短短的小木棍,甚至还有树叶,而后抬手示意她让开一些。
见喜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么小的木棒,还没有小指粗细,她是打算拿这个下河戳鱼肚子?
心里思忖着,脚步还是听她的话往后移了移。
妃梧盯紧了水中游鱼的方位,目光一凛,随后手里的枯叶木棍“嗖”一声,宛若冷箭般掠过河面,猛地激荡起半人高的水花。
眼前一片水雾,还未看得清时,脚底那一小片水域已经晕开了淡淡的血色。
见喜擦了擦额头的水珠,揉了揉眼睛,看到腿边一条巴掌大的鲫鱼被木棍穿身而过,鱼眼珠子瞪得浑圆,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还真扎中了,这还是个暗器行家!
见喜登时目瞪口呆,赶忙弯身将那条鲫鱼捞起来,余光往四围一瞥,四五条小鲫鱼浮在水面上,正往她的方向飘过来。
见喜张了张口,惊呼了声:“天爷啊,这是什么本事!”
妃梧嘴角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