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越点了点头,身影很快消失在原地。
几息后,卫凌出现在结界入口处,眉间微蹙:“刚才那人,是谁?”
“是一位前辈,捉了仙胎云生,说要去上供。”
“姓名?道号?”
小修士脸上露出虚汗:“这,我却是不知。他说天/行令丢了,大人,我不敢多问。”
卫凌脸上浮现怒容:“怎么跟你们说的?真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不成?此时正是魔尊复活的关键时期!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没天/行令也不得入内!”
他的手弯成鹰爪,跪在地上的小修士不受控制地被提了起来,满脸惊恐:“大人饶命,大人——!”
卫凌手一合,这名修士的脑袋顿时如同西瓜一样炸开,血色漫天。
周围的魔修见了,无不胆寒,跪倒在地,两股战战。
“再有违背,这就是前车之鉴。”卫凌冷声道。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盒。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枚血红色的蝉。
这是大夏王朝神机营的造物,数千年前,图纸流入幽冥血海,造就了魔修内令人闻风丧胆的血蝉。
这蝉唯一的作用,就是追踪。只要猎物出现在三百里内,哪怕躲进小秘境,也无所遁形。
之前,卫凌曾用它来追踪奚越。
但大约是超过了距离,血蝉趴在盒子里一动不动,犹如死物。
如今,嗡嗡的振翅声起,小小的蝉迅如闪电,朝一个方向飞去。
卫凌脸上露出狰狞的笑意:“我都没去寻你,你还敢主动上门。这次,我看谁又能救你!”
……
……
通过结界后,奚越已经隐约能看见远处的祭坛。
红光冲天而起,血色浓郁。
晦暗的夜空中,出现几只巨龙的虚影。时而又变换成其他神兽。
这是天地异象。
若非这里是剑山九峰、若非头顶还有一层结界隔绝天机,恐怕天劫早就劈了下来。
奚越对身边的人说着:“我们就在这守着,再近估计就要被发现了。”
云生在他身边,十分郑重地点头。
然后,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用鼻音抱怨:“你弄得我好疼。”
他被养在仙王宫里数十年,武器是琴,不怎么出去,也极少面对需要近战的时候。
这还是云生第一次如此狼狈。
奚越头也没回地道:“忍着。”
不知道为何,他总有些心绪不宁。
这种感觉,在一只红色的蝉径直飞来,然后落在他肩上时,达到巅峰。
奚越已经足够敏锐,神念覆盖的范围内,他连一只蚂蚁都没放过,然而直到这蝉落在肩头,他才有所察觉。
云生面色微变:“这好像是传闻中用来追踪的血蝉?”
奚越用魔气摧毁这血蝉,当即道:“走!”
然而,幽蓝的雾气笼罩,一条冥河潺潺涌来,猩红的彼岸花鳞次栉比地沿路盛开。
这是卫凌的法相,血色冥河。
云生也想运起法相抵挡,只是云雾刚刚升腾,便被血色冥河压制,消散如烟。
“往哪儿走呢?”冥河水分流,将两人围绕成一圈,卫凌冷笑着出现,“师侄?”
奚越拔出木剑,目光警惕。
云生也当机立断地取出焦尾琴。
琴弦无人拨弄,却发出阵阵弦音,清脆悦耳。
他们如今一个紫府境,一个神藏境。纵然都是天骄,但是在紫府境巅峰的卫凌面前,依然没有丝毫胜算。
大多时候,奚越是个表情很少且酷哥的男人。
但是在生死存亡之际,他是不介意卖乖并插科打诨的。
“师叔,”奚越的声音很是诚恳,“大家都是魔修,没必要一见面就打打杀杀。”
卫凌皮笑肉不笑:“是吗?那你带着仙胎来这里干嘛呢?看风景呢?”
“是这样的,我意外由仙入魔,但之前毕竟是剑山之人,想投靠幽冥血海,又怕你们不信,因此特地把仙胎骗来当投名状。”他指着云生道,“你看,人这不是就来了?”
云生面色微变,一时之间居然分不清奚越说的真话还是假话。
就在此时,奚越放在背后的手悄悄捏住了他的手心,用指尖写了一个字。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