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突然急症的温才人这件事。
今儿出人意料的事太多,就连慧妃回到华阳宫,都久久没有开口说话。
“娘娘……”兰兮看主子还没回神,便又喊了一声。
慧妃眼神渐渐凌厉:“刚刚,皇上笑了?”
兰兮点头:“是,您都问了五遍了。”
慧妃拧眉咬唇,仔细回忆刚刚在长信宫的细节。
可她来来回回想了许多遍,也想不出,皇上到底是因何发笑。
想来想去,唯一的可能便是新进宫的温才人。
哪怕她当时并没有说话,只是在床上歪着。
末了她深吸了一口气。
怕就是温才人了。
她们这些人在宫里这么多年,哪怕见皇上次数少,可加起来也比温才人这个刚进宫的见皇上次数多,皇上什么时候对谁笑过了?
虽然不想承认,嫉妒心也越来越浓,可事实就是事实。
“娘娘,”兰兮见主子脸色越来越不好,宽慰道:“许是皇上想到了什么趣事。”
慧妃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末了,她道:“兴许罢。”
慧妃还稳得住,锦嫔就比她沉不住气一些,她没回宫,脸上就染了冰霜,但到底掌宫这么多年,还稳得住。
有些人就稳不住了,江婕妤回宫就摔了一个青瓷盏。
好容易都宽了心,准备就寝,就又传来皇上连夜宣了杨太医询问温才人病情的消息。
这一下,所有人都没了睡意。
满宫里,除了长信宫和漪澜殿,没有一处安睡的。
包括容翦的承乾宫。
杨平峪似是猜到皇上定然会有此一问,一道了承乾宫便和盘托出:“温才人病情无碍,只要好生将养些日子,便会痊愈,就是温才人身边那个叫南巧的宫女,从脉象上看,像是中毒。”
“中毒?”
杨平峪笃定道:“是。”
容翦面沉如水:“温才人可有中毒?”
在他眼皮子底下下毒,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杨平峪一怔,忙回道:“微臣才疏学浅,并未从温才人脉象中诊出中毒之状。”
在长信宫,皇上喊了南巧出来,他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她面色不太对劲,后来皇上又让他诊脉,他便留了个心眼,没有当场说出实情。
可看温才人和长信宫众人的反应,包括南巧自己,都不知道她是中毒了。
一个宫女中毒,这就很蹊跷了。
更蹊跷的是,而且这毒并不致命,发现的早便可治愈。
但因为此毒也常做药用,他也不清楚,南巧到底是服药不慎中毒,还是被下了毒。
不过看南巧面色和脉象,应当是被下毒了。
容翦:“什么毒?”
杨平峪:“毛地黄,中毒不深,吃几剂药便能好了。”
“嗯。”容翦摆了摆手让他下去。
帝王这种态度,都不用多交代,杨平峪也不敢出去乱说什么。
承乾宫的太监打着灯笼送他回太医院的路上,杨平峪心想,就冲着皇上先问温才人中没中毒这一句话,他也得谨慎照料温才人,万万不能出了岔子。
杨平峪一走,容翦就把陈典找来了。
安顺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跟了皇上这么多年,又是召见杨太医又是召见陈大人,想来是温才人这一病有蹊跷。
他看了眼悬在夜幕的半轮明月,扯起嘴角笑了笑,终于有个人能牵动皇上心神了,外族就外族罢,总比一直孤家寡人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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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窈是在第二天傍晚才知道这件事的。
“皇上笑了?”温窈刚醒来,精神好了些许,但睡意还未全消,听到竹星这话,整个人都愣住了。
竹星看着她这反应,想了想说道:“当时,其他各宫主子的反应,也是这样,和您一样!”
温窈:“……”
她干巴巴吞咽了下:“皇上因为什么笑啊?”
就容翦那张脸,他要是笑出声来,她都不敢想象,那得多吓人?
竹星拧着眉头想了想,摇头:“不知道。”
说完,她又仔细想了想:“当时,各宫娘娘都在关心主子的身体,还给出了好些养身体的法子,说着说着,皇上就笑了。”
温窈:“……”这更诡异了。
“然后呢?”她涩声追问道。
“然后?”竹星道:“然后皇上就说夜深了,都回宫罢,就走了,皇上走后,各宫的娘娘也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