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剪刀捅向自己的脖子或是双眼,每次他都要花费极大的克制力,才能忍住反手夺过剪刀送进理发师脖子里的冲动。
每次理发他都身体僵硬,毛骨悚然,神经紧绷到风声鹤唳的程度,几乎忍不住暴起的冲动,时时都要与自己的本能做斗争,一场理发下来总会身心俱疲。
但现在的他身体放松而自然,精神也不紧张,看不出从前的半点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倒是楼飞星听完后连忙停下手上的动作,放开了江孤云的长发,“那我……”
他话还没说完,江孤云就强势打断了他:“我讨厌别人,但你不是别人。”
楼飞星微怔,他心跳漏了一拍,忽地有些口干,喉结下意识滚动了下,就见江孤云站起而后转身握住他的手。
宽厚的手掌包裹住楼飞星小一号的手,江孤云蓝色的双眸深邃又温柔,他凝望着楼飞星,强硬的口吻像在宣告某种真理:“你是不同的、特殊的、也是唯一的。”
“是你的话,”江孤云握住楼飞星的手放在自己发顶,“我不讨厌。”
顿了顿,他又强调道:“一点都不。”
恰恰相反的,江孤云极为喜欢这样的接触。
楼飞星呼吸一窒,下意识躲开江孤云的眼神,但江孤云的话还不断在他脑内回荡。
——特殊的、唯一的,他是不同的,他不是别人。
几个词就将楼飞星的心吊起,他越品越觉得一横一竖、一撇一捺之间都甜丝丝的,甜的他脚趾不安地蜷起,慌张地乱舔自己干燥的唇瓣,脉搏突突的胡乱跳动。
这人总是这样,几句话就搅得自己心慌意乱,偏偏事后他还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没事人样,举手投足间都自然的不得了,整个人从容自若的过分。
楼飞星忽然有些生气,他还没理清自己为什么生气,江孤云已经松开了他的手,拿过他手里的发绳,将自己的长发系了起来。
江孤云扎好头发,再度轻松掌控话语权:“倒是你,这么晚怎么还没睡?”
“这个事啊……”楼飞星顺着他的话想起将自己折磨的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小说,顿时没力气再纠结先前的事。
楼飞星叹了口气坐到琴凳上,江孤云顺势在他旁边坐下,楼飞星晃了晃笔直的双腿,他倒没有隐瞒,将自己想要投稿的事全盘托出。
江孤云耐心听着他早已知道的事,简单说完前因楼飞星无奈地耸肩:“但是稿子卡住了,一直写不出满意的稿子,这两天就在为这事熬夜。”
他伸了个懒腰,“欸,也没办法,谁让我喜欢呢,成稿没出来前还有的熬了。”
江孤云蓝眸闪了闪,楼飞星果然很喜欢写小说,虽然是早就知道的事实,但还是十分的让人不爽。
真想……真想让他再也写不了。